陸唯淡淡的看了一眼陸嬌,她立刻變乖了。“哥”
“你怎麼會在這裡?”少爺終於對阿七說了有史以來的第一句話。或許是見到了阿七那狼狽的樣子僅僅心生疑惑,然後那聲音卻讓阿七失了神,她看著少爺那好看的睫毛眼睛嘴唇,想著他能為自己展顏一笑,便真的好像他在微笑般。
直到陸嬌悄悄的推推她。她才回過神來:“呃```少爺,大小姐讓我給你送這個來。”
“是麼,”他低聲如囈語般的,透著淡淡的自嘲與憐憫,:“是什麼東西需要如此興師動眾呢?”
阿七清清楚楚的聽在了耳裡,陸嬌卻不明所以,搶著回答:“是啊,阿七為了給你送這個,還被呂天賜欺負了呢,幸虧我及時趕到,你看東西都摔壞了。幸虧人沒事,否則啊,我肯定宰了那小子。”
打開來看,卻是一張照片,照片用鏡框裱了,隻是那鏡片被摔壞了,有了一個很深的裂痕,“吖,這不是?我哥和賢秋姐姐的照片.....”
照片的男子十六七歲的年紀,穿著白色的褂子,說不出的儒雅翩翩,女子明眸皓齒,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嘴邊的笑容甜甜的,這分時是少爺哇,隻是當時兩個人笑得那麼自然溫暖,而如今,一個人遝無音迅,而另一個人丟失了所有的笑容,隻有徒然的孤寂。
“ 賢秋” 陸唯細細撫摸照片上女子的臉,目光繾綣癡迷,又似充滿了深深的痛苦:“賢秋.....”
“我們走吧,我哥一提到賢秋姐姐就是這種反應,我們先走,讓我哥一個人靜一靜。”陸嬌害怕起來,不由分說的拖著阿七走出了房間。
阿七卻再也不願意多走一步。一個念頭不停的在心底徘徊盤旋,為什麼在他最痛苦的時候我沒有勇氣在他身邊呢?陸嬌拖不動她,隻得停下來解釋道:“我哥最討厭彆人打擾他尤其不能在我哥麵前提到賢秋姐姐,這個,阿七,你怎麼哭了?”
阿七早已淚流滿麵。
陸嬌呆呆的看著她,突然笑了:“我哥能遇到你,真是有幸。阿七,隻有你,才願意主動去份享我哥的痛楚,我留下來陪你```”
兩人依然躲在了窗戶偷看。少爺陸唯將照片緊緊的護在心口,頭發擋住了他的眼睛,睫毛上隱隱好像沾了淚珠,陸嬌低聲的道:“阿七你知道嗎?看著我哥這個樣子,我也覺得好難過,”
陸嬌亦流淚了,兩個人淚流的無聲無息,為房間內那個令人心疼到極致的男子。那個為曾經的愛人哭泣的男子,深情到令愛他的人手足無措。
少爺終於抬起頭來,再一次深情的注視著照片,爾後搬出來很多畫像,一張一張細細審視過去。全是畫的賢秋,有她含笑的燦爛,有她垂淚的傷感,有她逗弄貓狗的閒情,亦有她學習的專注,一張一張,全是有關於她的影子。
“這全是我哥畫的。”陸嬌有點不置信。少爺抱著畫大步走出了房間,阿七與陸嬌忙躲起來,待少爺走了一段距離,才靜靜的出來,偷偷的跟了上去。
陸唯並未開車,事實上他一個人走一條山路,學府本來建在山腳下。那山有一大片桃樹林,每到春天,便有大片大片的粉紅的桃花漫天飛舞,極儘妖嬈嫵媚,宛若一個人間樂園,學府裡的人戲稱這片桃林為“中櫻林”這片山亦稱為中櫻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此時已至夏,桃花已變成了綠油油的桃葉,撐起一片陰涼的天空。
阿七與陸嬌遠遠的跟著,卻又不敢靠太近。她見到少爺走到半山腰一株桃樹下,這株桃樹長得比周圍的要粗壯些,葉子也更加青蔥,迎風招展,婀娜多姿,他細細的撫摸樹乾,仿佛喃喃說著什麼,良久後,將帶來的畫全部在樹底下焚燒了。
“ 怎麼可能”,陸嬌不可思議的道:“這可是我哥辛苦畫的啊。”
少爺他是在祭奠什麼嗎?阿七遠遠忘著那寂寥的身影難過。他一個人對著樹乾說著無人知道的心事。
待到陸唯下山,阿七終於捺不住奔向了那株桃樹。桃樹下,一堆被焚燒了的畫的灰燼,那被陸唯撫摸過的樹乾人為刻著堅定不移的誓言。
唯愛秋。
風寂寥的穿過桃樹林,發出悲傷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