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的宴會在冬至前一天晚上舉行。
夏家豪很早便開了車過來接阿七過去。阿七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夏太太,倒是聽夏豪豪說阿姨時常念著她,心裡便非常不好意思。想想自己承夏家的好太多而無以為報便很內疚。
今日的夏家豪穿得什麼鄭重奪目,他似乎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麼都好看。一身剪裁得體的棕色西服,還圍了一條圍巾與之搭配得十分得體,頗有幾份成熟的味道。
與身穿白衣大褂的他又是截然不同的,她猶記得他的明亮溫暖,而此番鄭重打扮,又顯得有些青年才俊,如日中天的感覺。
直至夏家豪拍拍她的頭,才反映過來。
“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夏家豪溫和笑道。
“我第一次見你穿得這麼正式,蠻好看的。”話一出口,臉便先紅了。夏家豪看上去很高興:“是嗎,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要不還真穿不慣。媽咪還讓我係個領帶的,可我嫌脖子太難受,便換了個圍巾。這下可舒服多了。”
“那你在國外穿什麼?不是洋人都喜歡穿西服的嗎?我們洋文老師說過的,正式場合穿西服才顯得禮貌。”
夏家豪笑起來:“不錯,學得挺多的。可是我在英國的時候,一向穿長袍的,體現中國風嗎,還迷倒不少人呢。而且穿長袍多方便,外麵罩個白大褂,便是一玉樹臨風的醫學高材生了。”
“你現在罩個白大褂也能迷倒很多人,你看你診所外麵的小姐們,有幾個是真病了的。”阿七揶揄道。
“呦,我瞧著阿七小姐這口氣,怎麼越聽越像在吃味呢。”夏家豪越發沒個正經。
阿七亦懶得理他。車子駛進夏府,自有管家恭敬地上前:“少爺和小姐回來了。”
大廳已被布置得富麗堂皇,來來往往穿穿梭梭的仆人,夏太太一身黑色的禮服,肩上一條披肩,更加顯得雍榮華貴。
“媽咪,我回來了。您今天真好看。”夏家豪上前去輕輕吻了吻了夏太太。
“回來了就好,要再晚點啊,媽咪可真要生氣了。”夏太太笑道“阿七呢,接回來了沒有啊。”
“肯定接回來了,媽咪的話兒子怎麼敢不聽。”夏家豪調皮地敬了個禮,逗得一乾子全笑了。
“夏阿姨。”阿七剛上前打了個招呼,便被夏太太牽住了雙手,夏太太略帶責備:“怎麼不多回來看看阿姨,陪阿姨搓兩回麻將也好啊。讓阿姨看看,瘦了一些,是不是家豪欺負你了,要是被欺負了可要告訴阿姨。”
“有媽咪就樣顧著她,我敢欺負她嗎。”夏家豪直抱屈。一乾子人又笑起來。
夏太太也含笑著道:“媽咪也不跟你貧了,宴會呆會就要開始了,我幫阿七買了件衣服,帶她上樓去試試。”
“姑媽,不如我帶阿七妹妹去試吧。您還要在這裡接待客人呢。”夏家豪這才發現陸雅竟在場。
“也好。”夏太太笑道“雅兒可是很早就趕過來了,一直幫著忙裡忙外的。要不我說家裡開宴會是件極煩雜的事情。真難為了雅兒這麼能乾。”
“可不是,表妹能乾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夏家豪乾笑著道。
聽他這麼一說,陸雅頓時有了幾分嬌羞,嗔怪道:“表哥就愛抬舉我。阿七妹妹,我帶你去樓上吧。試試衣服,這可是姑媽特意幫你準備的。”
夏家豪朝阿七送了一個鼓勵的眼神,這眼神讓陸雅瞧進眼裡,剛剛溢出光彩的眼神不覺黯了一黯。
待阿七與陸雅上得樓去,這裡夏太太才朝自己的兒子意味深長地道:“看來,雅兒並不打算放棄你啊。”
陸雅從衣櫃中拿出一件白禮服,扔在床上,冷笑著道:“宮阿七,我原來算是小瞧了你,你一直比我想象中的有本事,不僅表哥被你魅惑到了,連姑媽也中了你的魔。我倒是瞧不出你有什麼過人之處。”
“我不知道陸大小姐你是什麼意思。”阿七問道,幸許是更夏家豪混得久了,語氣裡少了平時的低聲下氣,開始變得不卑不亢起來。可在陸雅的耳裡,又成了恃寵而嬌。
“不明白?我問你,表哥診所裡那盆花可是你送的?”陸雅怒氣衝衝
原來隻是一盆花。“是”阿七承認。
“我這倒是奇怪了,我聽說你並未送過什麼東西給阿唯。卻難為了所有人都認為你中意阿唯。如今看來,阿唯隻是你的一個幌子罷了!如果你真喜歡的是阿唯,為何還要去勾引表哥?你白白長了一副清白無辜的樣子了。”
這番指控太嚴厲,阿七顯些哭出聲來,隻是心中強壓抑住那種悲憤,“阿七實在不明白其中有何不妥?夏家對我恩重如山,我即使粉身碎骨亦無以為報。隻是送一盆小小的花,陸大小姐何需小題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