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還在幼年期,不可過多勞累,過往已經麻煩他很多,讓他好好修養,切勿再為我掛懷。
對了,有件事需要讓你知道。我在這裡有了個小寶寶,叫蘇蘇,他的名字是不是很好聽,不必糾結孩子的父親是誰,總之,那是一段我準備割舍的往事,如果有一天你見到他,拜托請好好照顧他,你曾那樣期待過他的到來……
看完後,初夏把信歸於原處,關上盒子。並非是對丟失的記憶不好奇,相反,初夏好奇的很。但現在的生活寧靜平和,用未知的到來打破這一切,是否值得,捫心自問後,把檀木箱規整好。念力回轉,一陣看不見的靈光流轉波動,初夏回到了熟悉的床邊。
既然選擇麵對,就不能輕言放棄。蘇蘇的到來一定是極為不易,自己最初沒有做好迎接他的準備,但此刻內心已經決定把蘇蘇納入自己的保護圈。這時初夏還不知道,原本在內心給蘇蘇留下的位置就像雪球,越團越大,漸漸占據了初夏整個胸膛。
打開蘇蘇的房門,隻見小家夥還在昏睡。事實上,不僅初夏這晚睡的不好,蘇蘇也是半夢半醒,意識裡還覺得自己在蕭國皇宮,在見到娘親一麵後又回到了自己的寢宮,隻見周圍靜悄悄的,往常來往的宮人也都消失不見,趁著沒人,自己躡手躡腳地飛快跨入寢宮,關上房門,回轉身準備跑向床邊,這一回頭,就頓住了腳步。
昏暗的房間,隻留一團燭光,黃色的火苗緩緩跳動,高大的身影映在牆上。隻見父皇威嚴端坐在床榻邊,神情冷峻,眉間微蹙,棕色的瞳孔間仿佛有團熾烈的火焰在默默燃燒,劈裡啪啦,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他嘴角抿成一道直線,默不出聲地注視著自己。渾身氣息幽靜地宛若深海,看到自己卻有短暫的失神,如同海麵蕩起微不足道的漣漪,瞬間就沉寂下去。
雖然父皇平時對自己頗為嚴厲,但蘇蘇卻能時不時感知到父皇對自己的愛意。不像此刻,雖然他一句話也不說,但蘇蘇就是感覺心慌的很。便怯怯地叫了聲“父皇,兒臣錯了。”說著便去搖了搖父皇的手,卻像觸碰到了空氣般,自己竟穿透了父皇的手,原來隻能看得見,卻摸不著。
自己驚訝地看向父皇,卻一眼望進了目光深邃的眼底,諦視間,眸光流轉,蘇蘇覺得仿若已被看透。隻見這會父皇端坐的身姿突然鬆懈下來,一隻手曲弓撐在床榻上,帶起嘴角若有似無的弧度,露出了一對尖牙。“哦,你見到她了!你的娘親,她還好嗎”帶著篤定的語氣,蘇蘇聽到父皇對自己開口的第一句話。
“父皇,我隻是想見她一麵,我不是故意的……而且娘親她不記得我了”蘇蘇本就為偷拿玉佩而心懷愧疚,看著父皇淩厲的目光,想著發生的一切,哼唧唧地哭了起來。
“有趣,她竟忘了我們,狠心的女人” 隻見父皇直勾勾盯著自己,目光閃爍間,似乎從中看到掩在其下的狠戾和哀傷。
……
“蘇蘇,你醒了嗎?”隻聽到一陣空靈的嗓音飄渺虛無,穿透進這方空間。海浪拍打礁石般,湧進倆人的心間。二人對視一眼,蕭政瞥向蘇蘇時尚的卡通睡衣,暗暗交換了個眼神,蘇蘇瞬間會意過來,自己與父皇竟是在夢中相見,並沒有回到寢宮。
“是娘親在叫我!我……父皇,我還能回來嗎?”蘇蘇雖想娘親,卻也舍不得父皇。
“既然去了,就不要做無用功,好好陪她。萬事都有代價和規則,把握好你在那裡停留的時間,走吧!” 蕭政從不小看這世間規則之力,嘗試了這麼久,自己早就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
這次在合適的時間點,蕭政準備再一次嘗試。卻唯獨忘了在早先談話時避開蘇蘇,被這小家夥偷聽方法,拿走玉佩。事實上,早在小家夥拿走玉佩之後蕭政就發現了他的小動作,但在一次次的失望後,他早已心灰意冷,隻是感念這孩子跟自己一樣,也十分想念她,便把這機會讓給了蘇蘇。
而當親眼看到蘇蘇消失後,原本那安然自若的心變得緊張起來。多個時辰的失聯,蕭政無法壓抑自己的失控。孤寂、陰沉……負麵情緒充斥著內心,不合時宜的想法火山爆發般湧出,身旁的珍貴之物通通化作一陣陣尖銳的破碎聲。
想起初夏走時決絕的眼神,義無反顧的背影,覺得心似萬千針紮,胸腔哽咽到發不出聲。思念在蘇蘇消失後像藤蔓一樣瘋長,自己這時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臨境而悲。
在夢中真正見到蘇蘇那刻,蕭政懸著的心才放下來。能跨過時空見到她的,果不其然,是他倆的孩子,在感念血脈的強大之外。也對初夏的想念達到了極致,先前一直用政事來麻痹自己,此刻蕭政心中無比清醒:“原來,自己也是很想很想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