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成殤 冬去春來,人歸矣(1 / 2)

我愛時無有 三微商呂 4333 字 10個月前

渝城市政大樓。

一樁案子正在整理。

被告的身份不一般,審理也廢了一番功夫。

從扣押調查、上訴到如今的審理,不過幾個月時間,短短時間,掌權人更迭候審,普通民眾一無所知,上流家庭人人自危。

被告席上,孟林坦然從容的站著,仿佛今天的審理無關緊要。

身為公職人員他問心無愧,上無愧於國家,下無愧於人民,出身軍隊,他沒有埋沒了,因此這結果也顯得無所謂了些。

看著聽審席坐著的好友和女兒,他笑了笑,唇語說著“沒關係,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孟逸晚早已想到結果,可還是不甘,做了那許多事,也還是改變不了結局。

這張網太大了,擴張收縮速度也快,撒網到收網,網內的魚至始至終都隻是孟林,他避無可避,他們也掙脫不開。

上方法官還在判讀。

被告人孟林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便利,侵吞公共財務,數額巨大,其行已構成貪汙罪;挪用單位公款,進行非法活動,其行為……鑒於其在審查後積極配合調查,依據......開除黨籍,判處終身監禁......

畫麵一轉,“砰”的一聲,她的衣服被鮮紅浸染,本該在家的人就那麼躺在那裡,靜靜的,眼睛亮亮的看著她。

她想跑過去抱著她 ,卻一動不能動。

“小晚,怎麼了,我們要到了。”

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喊她,費力的睜開眼,額頭早已變得潮濕。

四年了,她沒有一天不做夢。

拍了拍自己,看向身邊抱著她的團子,淺淺的笑著,還好,她還有親人。

渝城的夏日又悶又熱,時隔三年,她再一次踏上了這片熟悉的土地。

西郊墓園,一個帶著墨鏡捂的嚴嚴實實的女人撐著傘拾階而上,在一塊墓地前停下。

看著那墓碑上那對熟悉的夫妻,慢慢蹲下,將帶來的東西擺放在碑前,她心裡有一絲詫異,三年沒來掃墓,這塊地居然很乾淨,連一絲雜草都沒長。

她跪在前麵,虔誠又孤獨。

爸媽,我回來了。

時近中午,氣溫也越來越高,她也做了告彆,沿著來路返回,沒太注意旁邊那兩座墓碑上同樣熟悉的照片。

今天是她父母去世四周年,四年前,她親手安葬了她父母,三年前她做了最後的告彆,今天她回來了。

“小晚?”她快要走出的時候遇上了迎麵來的人。

男人一身淺灰色的休閒服,手裡拎著東西,正要往上走。

她見人也停了下來,抬頭看了過去,“表哥?”

倆人相見,彼此眼裡都是錯愕,一年未曾聯係了。

見她從山上下來,男人也沒選擇再上去,隻是委托看管墓園的師傅幫忙將東西送上去,便載著她離開了。

“怎麼回來了?”男人一邊開著車,一邊說著。

“該回來了!”沒有再多說,她知道男人懂了。

三年隱姓埋名,安逸夠了,況且有些人等不及了,四年前的事情該水落石出了,該收的網也快要收了。

“八月他......”男人欲言又止。

“還好,慢慢養著吧!”提到家裡的小團子,她漸漸放鬆,神色溫柔。

男人把她送到公司便走了,她整了整衣服,手裡拿著文件袋,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迎著刺目的陽光,透過手指縫看那幾個再熟悉不過的大字。

緊緊攥著手裡的文件袋,纖長的手指如今瘦的更加骨節突出,手上的細小的血管也更加清晰可見,更加弱不禁風。

“有毛病吧,大中午的站在門口,碰瓷呢?”從門裡打著電話抱著一摞文件出來的人撞在孟逸晚身上,文件掉落一地,手裡的焦糖瑪奇朵灑在孟逸晚身上,米白的連衣裙綻開點滴汙漬。

道了對不起,幫忙整理好散落的資料,靜靜的聽著對麵人的數落。

談工作的人被打斷本就生氣,不顧孟逸晚的道歉:“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剛談好的客戶......算了,跟你也說不著。”

麵對這突發的炮火,她隻低著頭。

“哎,你是那個誰......是不是,那個......孟,孟什麼的”對麵的人看著這張過分好看的臉努力在回憶是哪個明星。

“不是的,你看錯了。”孟逸晚淡然的回應著,向門裡走去。

“哎,真不是嗎?”抱著文件的那人在原地糾結著。

孟逸晚進來,暗自調整了呼吸,現在已經快兩點了,寫字樓的人都忙的不可開交,不會有人注意她。

撐起衣服看著身上的汙漬,心裡一陣苦澀,怕是一時半會兒難以清洗,這衣服怕是不能要了,想到這些一陣肉疼。

走的時候片葉不沾身,為了回來臨時在專櫃挑了一件她能承受的,穿了不久就......隻能再想辦法了,總不能真的扔掉,想著也抬起頭隨著人潮走向電梯。

到了閘機,她摸著空空如也的口袋,看著周圍行色匆匆的人,自嘲的笑了笑。

她忘記了。

轉身走向前台。

小姑娘正坐在裡麵昏昏欲睡,倒也不能怪她,這悶熱的夏季本就容易讓人困倦,頭一點一點的,像小雞啄米似的。

孟逸晚也不忍心打擾就默默站著,許是職業病,小姑娘隻是迷迷糊糊的,看著眼前的一片陰影下意識的問著:“您好,您有什麼需要的,請問......”說著抬起頭,迎上一雙魅人的狐狸眼。

“團子?”孟逸晚有些驚訝的看著女孩。

“啊”團子眼眶紅紅的:“姐姐,你回來啦”

孟逸晚心頭一動,低聲說著:“嗯,回來了”

“啊,那你是不是......進不去”說著團子趕緊從櫃台裡走出來:“來,我把你放進去,你等等”

孟逸晚走進去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團子點點頭,以示謝意。

“那個”沒走幾步,團子喊住她,不確定的問著:“是...是回七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