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點頭,示意大家離開這個曾被鮮血染過的地方。
白玉先一步走向自己的車,上車後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已經不哭不鬨但還依偎在嶽棠懷裡的樂甜。
“需要幫忙嗎?”白玉問道。
“沒事沒事,我搞定。”嶽棠尷尬笑笑,吃力地抱著樂甜往自己的車上走去。
“好吧。”白玉撓了撓頭。
樂甜上車後依舊魂不守舍,嶽棠多少有點兒自責了。
可憐的樂甜真得嚇壞了,原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此時黯淡無光,往日的精神頭不複存在。目前的樂甜就像一隻被拋棄過的受傷小狗,無力的貼靠在主人身旁。
“姐姐錯了啊,不生氣了好不好,姐姐發誓,以後保證不這樣了。”嶽棠體貼地說道。
樂甜委屈啊,自己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種折磨啊,把自己一個人丟在案發現場,今天晚上回去肯定要做噩夢了。
不過轉念一想,確實是自己上趕著跟著來的,而且嶽棠隻是嚇唬自己,雖然這行為很可恨,但自己總不能因為這點事兒就記仇吧。
回憶過去,嶽棠一直以來對自己還是蠻嬌慣的。
特彆是看著被自己捶打過後衣衫淩亂頭發炸毛的嶽棠,似乎心裡也不是很生氣了。
“我不生氣了,但還是有些害怕。”樂甜沉默半晌,低聲道。
單純的樂甜還是原諒了自己,嶽棠終於放心下來。
“唉,我也是沒辦法了,為了驗證猜想,隻好拿你做實驗了。真的,現場就咱們三個,隻有你最合適,我也來不及臨時去找人啊。當然了,我一開始也不建議你跟著來,畢竟這是凶案現場,你哪經曆過這些。”嶽棠歎道。
“說的就跟你經曆過一樣,難道你不怕嗎?”樂甜看向嶽棠的目光還是有些濕潤。
“我真的不怕。”嶽棠想了想,說道。
“真的不怕嗎?那你現在在想什麼?”樂甜問道。
“我在想這一切的因果。”嶽棠說道。
“為什麼要執著於這些呢?這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有什麼意義呢?”樂甜問道。
“可能是那種喜歡探索人心所向的好奇吧。”嶽棠說了句答非所問的話。
“我不太理解,探索這些又能給你帶來什麼?”樂甜問道。
“不好說,可能是對生命的敬畏,對人心的衡量,對善惡的糾葛。”嶽棠說道。
“我不懂,你們太複雜了。”樂甜說道。
“不,我很簡單,也很清醒。”嶽棠說道。
隻有用心靈才能看清事物本質,真正重要的東西是肉眼無法看見的。
嶽棠刻意將車子開地很慢,樂甜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到達目的地後,嶽棠看了一眼仍舊沉睡的樂甜,不忍再打擾她,輕輕下車關好車門,朝著已經等候多時的白玉走去。
“沒事了,我們進去吧”嶽棠說道。
白玉點頭,隨之跟隨嶽棠進入了大學城電影院。
這是楊天碩落網的地方。
為什麼楊天碩會選擇此地作為最終的棲息點?
這裡,又隱藏著哪些?
這裡,又能找到什麼?
午後的陽光有些失色,投射著影廳門堂前那些已有風化痕跡的海報,在這個深秋,顯得無限寂寥。
剛好遇到散場時刻,那一個個匆匆離去的身影,在互相陪伴的青春裡,最終又會到走到什麼方向。
“這裡,似乎對他有著特殊意義。”嶽棠看著人漸稀少的觀影廳說道。
白玉沒有回答,仔細觀察著每個角落,腦海中捕捉著每一個可以講述過往的痕跡。
終於,在不起眼的角落,那一麵陳舊的留言牆上似乎記載了千言萬語。
白玉邁著沉穩的步伐來到那些紙片前,這裡,似乎藏匿著許多不為人知卻又無人念及的話語。
密密麻麻的筆跡有些已經難以辨認,那些殘破的薄翼仿佛隨時會隨風離去,輕輕拂過散落的灰塵,茫茫字句中,白玉在一張沾有少許血跡的便簽紙上,看到了那個早已香消玉殞的名字,舒瑤。
在舒瑤名字的背後,鏗鏘有力地跟著“我愛你”三個大字,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