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臉色虛弱地笑了笑:“我若是不這樣,他們就算拚了老命也會把我留在這。林施主的口才好,但若是真的將他們得罪狠了,對林施主也沒好處,何必呢。”
林朝朝偏了偏頭:“這老禿……老和尚自己都陷入心魔,還賊喊捉賊的要來降你,真是臉大如盆。”
蕭瑟想說些什麼,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
“想說什麼?”無心問。
蕭瑟笑了笑:“悲天憫人,這次的這個名字,取得不錯。”
“一直都不錯好不好。”無心笑。
已經清醒過來的大覺眾人走進無心。
眾人警惕,林朝朝卻將帷幕一掀,就像幾月之前在寒水寺那樣擋在無心身前,開口就是陰陽怪氣:“怎麼,幾位禪師降了自己的心魔還不夠,還想把救命恩人也一起降了?”她那雙漂亮又銳利的雙眼如同尖刀,其中灼灼燃燒的憤怒和嘲諷,讓眾僧臉上火辣辣的痛。
“當日在寒水寺,忘憂大師靈前,在下顧念著天下佛門一家才收斂了言辭,未曾想諸位今日得寸進尺,似諸位這般以恩為仇,以老欺幼,以強淩弱,以眾暴寡,寡廉鮮恥,殺身成性之人,有何麵目為世人誦經念佛,傳播佛祖功業?爾等……”
林朝朝欲再罵,卻被無心扯住了衣袖。她回頭看去,麵色蒼白的小和尚對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林朝朝這才勉強憋了一口氣,不情不願地行了個萬福禮,退開。
合寺僧侶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尤其是已經被罵過一次的大覺眾人。幾個月前寒水寺一行曆曆在目,被罵就算了,便還是在最擅長的領域被門外漢辯了個啞口無言。
大覺表示,臉和心一樣疼。
林朝朝冷眼看著大覺和無心消釋恩怨。末了領著一行人離開,還特意向林朝朝施禮,說:“女施主佛法高深,是吾等偏執了。”
大覺到底是當世禪道大宗,這點度量還是有的。林朝朝還禮,客氣的道:“大師謬讚,小女子愧不敢當。”她到底沒再說什麼陰陽怪氣的話。
一行總算了結,隻是無心突然陷入障,一直在閉目念著什麼“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無禪背著無心。林朝朝放下帷幕,眾人往山下走。
司空千落湊到林朝朝身邊,兩隻眼睛晶亮晶亮的。
“你剛才罵的可真棒!那群和尚氣的臉都白了,打又不敢打,罵又罵不過 。”司空千落搖晃著林朝朝的手臂,“教教我唄,以後闖蕩江湖光用嘴就能戰勝不少人。”
“你呀。”林朝朝點點她的額頭。“我明明是以理服人好吧。況且嘴上功夫隻對那些上有知恥之心的人管用,若是遇上真正的卑劣小人,你縱是把他上到祖宗下到兒孫都罵個遍,於他而言也不痛不癢。今日的大覺師傅本就是得道高僧,隻是一時陷入魔障,心性卻是正直的。我才能罵得他羞愧動搖。千落日後闖蕩江湖,口舌之才不可少,但武功修為才應該是最根本的。”
“朝妹妹,你明明比我還小一歲,怎麼說話比大師兄還嘮叨。”司空千落撇了撇嘴,“那你到底教不教我嘛。”
“當然。不是說了口舌之才不可少嗎?回去就教你,日後在雪月城咱們大小姐可要以理服人啊。”林朝朝還是很喜歡司空千落這種嬌蠻而又不驕縱的小女生,直率又可愛。
“朝朝,朝朝,還有我,我也要學。”一旁的雷無桀湊到林朝朝身邊。
“夯貨,人家林姑娘字字珠璣,句句占禮,用詞精準而不失典雅。定是熟讀經書策論之人,你以為罵人如同潑婦罵街,有嘴就行?”蕭瑟打擊雷無桀。
“你要是感興趣,等拜入雪月城一起來聽也一樣的,不過……”
林朝朝笑了笑:“蕭瑟的嘴上功夫也不差,你何必舍近求遠,直接請教他不就好了。”
“我可不想教這麼笨的學生。”蕭瑟語氣裡的嫌棄都要溢出來了,惹來雷無桀不滿的大呼小叫。
一群人就這樣說說笑笑地下山。
而在山下,卻有數十騎已經趕到了,清一色地穿著連著風帽的黑氅,為首的那人裹著黑色麵巾。身邊的無雙一把扯掉了風帽,望著從山下走下來的那幾個人,問道:“九龍寺的和尚失敗了。”
“看來是的。”首領淡淡地說了句。
“可他們看著也不好受,那個灰袍僧人背著的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吧?所以我們來對時候了?”年輕人問。
盧玉翟點了點頭。
“勝之不武啊。”無雙撇了撇嘴。
無禪等人也停下了腳步,雷無桀望著眼前的數十騎黑衣人,惑道:“這些人是誰?”
“無雙城。”唐蓮冷冷地說。
這怎麼又來了一批?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