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朝朝隻是生理性刺激下的流淚,但她剛咳過一場,眼淚讓她看起來像是剛剛遭受過蹂/躪的海棠花,莫名的,色/欲橫生,勾人心魄。
無雙為她拭淚的手緊了又緊,最後隻能心虛地藏在身後,撚緊指間殘餘濕熱。
“好了。”
林朝朝不明所以地看著氣場有些奇怪的無雙
“怎麼了?”她問。
這小孩怎麼擦個眼淚就擦安靜了。
“沒事。”無雙的眼神濃鬱片刻,他看到林朝朝臉上殘餘的淚痕,喉間發緊。一下從席上站起 ,語氣間帶了些莫名的暗啞,不似以往清正:“我先失陪一下。”
他說完也不等人回答,直接拔腿就走,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連靠在旁邊的無雙劍匣都忘了拿。
有這麼急?林朝朝疑感。
出了大殿的無雙徑直往自己的臥房去。
猛灌一口早就放涼的冷水,但胸口中的燥熱並未消減半分。他雙手撐著桌子微喘,臉上己生了一層汗,順看下巴滑落頸間。一隻手扯鬆了有些發緊的衣領,他閉上眼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但腦子裡方才姑娘雙頰暈紅,眼中帶淚的模樣越發清晰。無雙驅散不了,內心深處也不想驅散。他覺得,或許,她應該在彆的地方……哭。
話說大殿這邊,林朝朝正襟危坐地等待典禮開始。
編鐘鼓樂之聲響起,大殿內錦帳繡幕,香雲繚繞。上首端放著無雙城曆代城主牌位。
宋燕回寬袍褐衣,腰攜斷水劍,神色肅穆地從引香弟子手中接過線香。身後依次站著長老、弟子、門徒、隨他的動作整齊劃一地拜了三拜。
大殿賓客則是站立垂首,屏息斂聲,恭肅嚴整。
香插入壇,典儀高聲唱:“起——”
昭穆排班立定的無雙城眾人起身,滿堂實客歸座。
“請——”又是一聲高唱。鼓樂聲暄,笙鐘奏響。大殿外忽見對對旌翼羽扇,又有銷金提爐焚著香。一隊隊過完,後麵方是一身華冠麗服的無雙。
身量漸卻青澀的少年緩緩走來,日光灑在他的腳下,一片金輝璀璨。
林朝朝見他長冠寬袍,已然有幾分一城之主的威相,不由心下感慨:少年英才才是少年英才,隻是小小年紀便要肩負一城之任,倒底有些為難他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孩了。
無雙城眾長老為他讓開道路,他立於牌位前站定,對眼中複雜斑駁的宋燕回道一聲:
“師父。”
“祭——”
宋燕回親手為無雙點香,交於他手中。
眉間一點朱砂鮮紅的少年恭敬又虔誠地拜禮插香。
林朝朝心下有些惘然,她真正十六七歲的時候正是人事不知,天真爛漫的時候,無雙卻要但起一城之興衰。道不知是該自懺於自己無能還是自幸。
剩下的儀式無非宋燕回傳位,天雙接任,各說了些期望和表衷心之言
儀式結束,城三信物授與 ,宴席開始。
觥籌交錯,賓客歡也。
為儘主家之誼,宋燕回領著無雙敬過幾個大派長者便罷了。請客自便。
“林小姐。”琥珀色華服少年中端著赤銀鑲玉酒杯,他眼神晶亮如星,眉宇熱烈昂揚 ,將酒杯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