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雲覆雨時,鴛鴦交頸纏。
次日,清晨。
當陽光穿過蟬翼紗透入仍帶著旖旎意味的房中,簾帳內的人才悠悠轉醒。
準確來說醒的隻有清晨精力旺盛的無雙,他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縱然昨日貪歡過分亦不影響他現在的精力。
於是在第一縷陽光射進房中時,他便睜開了眼睛。
薄薄的被褥遮掩下,林朝朝正枕著他的手臂,整個身子被他側摟在懷裡,青絲遮住了大半玉白的肩膀,睡得寧靜而乖巧。
她睡相極為端莊安靜,動也不動一分。無雙心中一動,饒有興味的近距離觀察她的睡顏。
她殷紅飽滿的唇、白玉般的臉、長長而卷曲的睫羽、清月一樣雅致的眉、都讓他無比喜愛。
看她睡得愜意,無雙不由起了壞心眼,再次湊上她的唇,慢慢地啃著,慢慢地向下 ,滑下脖頸,直到鎖骨。
果然見她無意識地推拒兩下,甚至還皺起了眉頭,在半夢半醒間迷迷糊糊地斥責:
“彆鬨……”
由於昨夜的疲憊,她微啞的嗓音十分柔軟,像初春時將融的雪。
“不要。”
他一個翻身把懷裡的人壓住,十分作亂地去親她的眼尾,這裡尚帶幾分紅暈,甚至還有昨夜被欺負狠了時留下的淚痕。
這般動作任是哪個都沒法繼續睡了。
林朝朝緩緩泛開一雙琉璃般的眼,蝴蝶一樣的睫羽輕輕顫了兩下。她一睜眼最先看到是無雙眉心那點豔麗的朱砂。
昨夜也是這點朱砂,在她視線中起伏,帶著她沉淪。
“我想要睡了,累。”
她側頭避開他的親吻,語氣中帶著倦意。
“不能再試一次嗎?”
無雙盯著她紅潤的唇開開合合,表情和語氣十分委屈,活像一隻得不到肉骨頭的可憐小狗。
林朝朝困倦地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絲毫不為所動。
扯了扯因他動作而下滑的薄被,側過身把自己埋在被衾裡。
“不能,穿好衣服趕緊出去抓蛇,我要休息。”
說罷也不再看他,一手把他掀開,自顧自閉上眼睛。
“來之前也不知道把自個兒洗洗,一身蛇羹味。”
飽含嫌棄。
無雙:……
他本不可能被林朝朝這根貓撓似的力道掀開,但當她從被子裡伸出那隻如開滿梅花般的玉臂時愣了一愣,才被她推開。
他忽然有種眼前人提上褲子不認人的被負心感?
“我知道了,下次洗了再來。”
他委委屈屈的把“洗澡”這件事納入記憶版圖,望著她背過去的後背半晌,連個側臉都沒給他留。
…………
日上中天。
林朝朝才裹了層薄衣去沐浴乾淨身上的氣味,隨意穿了件水碧色的衣裳,也不梳發,隻懶懶倚在貴妃榻上假寐。
陽光輕輕淺淺地映在碧色衣裳上,一片淡淡的溫暖漸漸從心底升起。
林朝朝望著內室的珠簾,腦海中浮現昨日之事。
怎麼就搞在一起了?她撫了撫額,無雙初嘗情滋味,有些食髓知味難免,可她怎麼就……隨了他的意呢?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林朝朝心想。
至少……她該想辦法避孕了。
歡愛歸歡愛,可她沒有在這種時候懷孕的打算。過後若是身體沒治好,有孕隻會讓她本就不多的壽命減少。
出海前無論沐家還是林朝朝都備過藥,湊出一副溫和的避子湯並不難。
不消幾時棕黑的藥湯被望雪居留在船上的侍從端了上來。
嗆鼻的苦澀味讓她忍不住皺眉,卻還是端起來一飲而儘。
她心中忽的有些複雜,思慮片刻後再去找了葉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