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主,我能開的籌瑪比之皇子隻多不少……”
“罷了。”蘇暮雨打斷林朝朝的勸說,輕輕歎了口氣。
“小朝,你不必如此,你真想殺他,我會幫你。”
林朝朝當即一愣,險些以為今日的風雪太大,她幻聽了。
“可……”她許久才反應過來回答,方才一腦的時局分析和勸說就這麼卡在了喉嚨。
“從洛青陽的實力,你一個人又怎能敵過?”並非林朝朝看輕蘇暮雨。
以洛青陽的實力暗河至少也該幾個家主和大家長一起出手,提前布陰私陣法壓製修為,再用各種暗器奇毒輪翻上陣才能把人弄死。
“殺手習的殺人之術,我的劍術差孤劍仙許多,但要殺他,我亦有三分把握。”
蘇暮雨站了起來,高大修長的身形投落一大片陰影,他現在倒像是一個冷酷專業的殺手,身上凝聚著攝人的殺氣。
“當年我受人之托照顧你,卻讓你在我眼前被人所傷命懸一線,是我之過,現在幫你殺他也算兩全。”
林朝朝聽此言心頭一痛,不知自己是什麼想法,就像嘴裡塞了一顆酸澀的青杏,整個人都酸澀起來。
“當年······又怎麼能怪你們,”林朝朝並不想回憶那件事,“你不必做什麼,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今日之事倉促,你好好想想,不看急給我答案。”
這次約見蘇暮雨的經過實在有些出於她的意料,本以為無非成或不成,花費唇舌儘力勸說,沒想到會是這樣。
“今日就這樣吧,我該回雪月城了。”
她怕再說下去蘇暮雨就真打算單槍匹馬去殺洛青陽了。
然而還不等林朝朝站起來準備離開,一隻冰涼修長的手掌就按住了她抓在桌上的手。
“我們難得一見,今日雪色甚美,陪我多看一會可以嗎,小朝。”
蘇暮雨特意放輕的聲音宛如飛雪落地,輕柔又
哀傷。讓林朝朝難以狠心拒絕。
“好。”她輕輕抽回了手,點頭,也錯過了蘇暮雨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
白雪紛紛,自蒼穹歸厚土,枝上霧鬆晶瑩如珠光,亭中小火溫酒,清香氤氳,當真是無邊風雅。
林朝朝突然想起,前些年和蘇暮雨在一起時也常常這樣,或是觀雪或是聽雨,一局手談,或是煮茶烹酒,興致來了扶琴起舞,吟詩高歌,是兩人都難有的鬆快時光。
如今卻,物是人非,心境難複從前。
天冷,雪白如棉,林朝朝帶的三壇暖酒就這麼被兩人就著風雪飲儘。直至西方落雪染紅,日將近矣。
天邊一小片雪宛如盛開了紅花,蘇暮雨身上沉鬱的氣息更濃了,他看見林朝朝因酒而暈上的紅霞,眼神清明如鏡。
“我該回去了。”她似是醺醉,撐著桌子起來時晃了一下,向蘇暮雨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
“你,小心些回去,雪大。”
“我送你回去,“蘇暮雨趕在她開口拒絕之前隔著她身上厚厚的大氅將她虛虛扶住。
“雪大了。”
在對方帶著煙霧般的眸子望過來時他的手輕輕顫了一下,卻還是沒有放開。
日後會有另一人愛你所愛,恨你所恨,堂堂正正告訴世人對你的愛意,不似我連一句心悅都不曾對你說過。
“小朝,你很喜歡他嗎?”
蘇暮雨的摻扶並不逾矩,他一隻手撐傘擋住雪花,運起輕功踏在楓樹枝上和林朝朝往南飛去。
北風呼嘯,他的問題似乎淹沒在風中,無人可聽。
但,
“他是很好很好的人,凜然少年氣。我喜歡他,就像當初喜歡你一樣。”
當初,也隻能是當初了。
無雙城
手可摘星閣頂,一身白衣的無雙撐著劍匣,望著雪月城的方向出神。
“西南方向的信鴉,姐姐找暗河的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