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頤楓收到張心堯的告白時並不意外。
“抱歉,你很好,但我現在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對方回:“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嗎?”
趙頤楓也不知道,喜歡上異性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不是,可能是現在生活節奏比較快,談戀愛對我來說很累,很遺憾不能回應你的心意。”
對方很久回到:“好吧,我明白了。”
簡單的幾句話斷絕了一段關係的可能性,林荷看完了全程,倒在床上笑的不行。
“你好像一個客服!”
“唉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說,不過都是事實,至少我很真誠吧。”趙頤楓無奈。
“‘談戀愛對我來說很累’,你認真的哦?”
“想想就很累啊,要約一起吃飯,看電影,說不好還要吵架。”
趙頤楓沒說的是,重要的是很多時候,人與人並不能理解彼此。
還在上高中的時候是認真地喜歡過彆人的,她也意識到,男女在一些事物上的認知有本質的不同。
無法強求一致,對她來說,這種不一致又會成為關係中的“不協調”。
那不是一種情趣,明確了這一點後,在遇到能明顯察覺“本質”無法相融,又對自己有好感的異性時,趙頤楓本能地杜絕了與他們發展關係的可能性。
慢慢地,她對愛情從期待到不解,再到無所謂。
“這是理論啦,要是實踐說不定會不一樣哦。”林荷老成地品了一口茶。
“我倒是想,”趙頤楓反應過來,“誒,不對,你也沒有談戀愛啊。”
“我嘛,我的癖好比較特殊,所以很難遇到我喜歡的人。”林荷一臉神秘。
“哈?不行你快告訴我,我今晚會睡不著覺的。”
“你說什麼?什麼覺?”
趙頤楓笑著去搶她拿在手裡的茶杯。
“睡什麼?啊啊啊你彆過來!”
同一時刻,一雙手捧著手機在快速地下劃朋友圈,突然一張熟悉的麵孔滑過,大拇指一僵,迅速上劃。
看清三人合照後,手的主人陷入了沉思,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手機屏幕。
自從來到慶大已經過了半年,日子像流水一樣過去,除了過年時把頭發染成金色,挨了媽媽一頓罵。他對這發色卻十分滿意,暫時管不上彆人怎麼看他。
“樊鏡,下午有選修不。”對麵的室友抱著電腦問。
大一下學期已經開始在周末設選修了。
“沒有啊怎麼了。”
“我下午要直播,你能不能入鏡,畢竟你形象挺適合...”
“挺適合什麼?”樊鏡放下手機,手上黑晶鏈碰撞出清脆聲。
“咳就是怎麼說,”室友笑嘻嘻地說:“假裝曖昧一點,就會有很多女生來看,到時候打賞我分你怎麼樣。”
宿舍裡的另一個人不忍直視地捂住了臉,張晏這個沒情商的家夥,不知道樊鏡之前的事兒嗎。
樊鏡挑了挑眉,“怎麼算曖昧,要我給你一拳,算不算曖昧?”
“不行就不行,你好好說話唄。”張晏沒想到他這麼直接。
“張晏!得了得了,你彆搞你那破直播了,有幾個人看啊。”另一個人打圓場。
之前張晏自己搞了個自習室直播,打著慶大的名號,來看的人大多數都是校友。最多也就幾十個人看,有一次樊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來,屏幕上就有好幾個人刷“金發男生好好看”“好萌QAQ”之類的話。
還被人截圖發到了學校表白牆上,張晏讀了底下的評論,若有所思。
他尋思自己長的也不差,沒準可以整個彆的活兒。
“我不想跟你一塊兒直播,張晏,還有,我有喜歡的女生了,彆在我麵前說這種話。”
如雷貫耳,其他兩人愣住了,喜歡的女生,誰啊。
趙頤楓打了個噴嚏,她剛剛和林荷挑選完昨天的照片。
眼看一天比一天暖和,今早起床時甚至產生悶熱感,不得不在昨天的襯衫外麵隻套了一件牛仔外套。
往年的春天已經把周圍景點遊玩了個遍,總感覺今年比以往要倦怠,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同誌們!宿舍外麵的櫻花開了!起床了沒?”鄭笑孝推門而入,手上還有一大袋子零食。
“我起了,林荷還在床上。”趙頤楓舉手報告。
“天呐,你們到陽台上好歹看看去。”
“真的?昨晚回來的時候還沒見。”趙頤楓推開陽台門,一陣和煦的暖風撲麵而來。
女生宿舍樓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前麵之前是給藥學農學生準備的實驗田,後來荒廢了種上綠植,裡麵有櫻花樹、桃花樹、棗樹、月季杜鵑菊花等等,一年四季都有不同花種盛開,是拍照的常客,朋友圈長盛不衰的場次。
宿舍在五樓,趙頤楓趴在欄杆上向下望。喔是真的。昨晚的櫻花還一點動靜都沒有,現在像一片粉色的雲霧連成一片,桃樹上也長出嫩芽,在石子路旁氤氳出靜謐的生機。
她把手伸到陽台外享受風的吹拂,不聽話的頭發又跑到了鼻尖上,趙頤楓把劉海撥上去,濃密的黑色長發這下乖乖垂在顴骨兩側。
再看花樹,才看清下麵已經有學生拍照。白色的襯衫隱在花樹下,袖口挽起來,小臂上搭著一件米色橙色相間的外套。
因為要自拍,手臂伸的很遠,上麵黑色的珠串沒有繞好,垂下來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