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蘇柚睡著後久違地做了一個夢。那是她的記憶深處,她的高中時期。
那裡深埋著她極力想要遺忘的痛苦與不堪,連帶著某些不知名的情愫。
直到今天時書年的突然出現,塵封的記憶才如潮水般傾瀉出來,將她沉溺。
高一報到那天,因為是班級第一名的成績,班主任就先讓她幫忙登記報名的同學。
蘇柚拿著登記表,打算先看幾遍名單,熟悉一下同學的名字,一會登記也快一點。
視線隨著一個一個名字下移,然後在某處停住。
“時,書,年。”
蘇柚被這個名字吸引住,輕聲讀出來。
由於她喜歡看一些詩詞,那時正處於“少年不識愁滋味,欲賦新詞強說愁”的階段,對一些好看的字詞和句子愛不釋手。
這個文縐縐的名字正對她的胃口。
她覺得這個名字好好聽啊!光看名字腦海裡就可以想象出一個溫柔陽光的白衣少年,如同青春疼痛文學的男主角一般。
她暗自期待這個名字的主人到來。
同學們陸陸續續進來,到最後,就差這個叫“時書年”的了。
蘇柚覺得腳站得有點酸,好吧,疼痛文學男主角總是壓軸出場,她可以理解。
眼前視線一暗,一道身影站在了門口。
蘇柚抬頭,一個男生背著光,書包鬆鬆搭在一邊,被擋住的光線從他身體邊緣照出來,像是給他鍍了層光邊。
男生指了指她的名單表,蘇柚便將紙張和筆遞給他,
男生彎腰寫下“時書年”三個字,筆鋒強勁有力,字如其人。
蘇柚沉默,
覺得他不像青春疼痛男主角,倒更像是讓彆人疼痛。
現實與想象出現偏差,蘇柚搖搖頭,輕歎了口氣。
正把筆帽蓋好將筆遞過去的時書年“?”
“怎麼個事兒?”男生聲音清亮好聽,話音帶有幾分懶洋洋的散漫。
蘇柚搖頭的動作一頓,
她默默接過筆,不好說自己喜歡他的名字,但又覺得不太適合他,
看了眼他簽的名,“年”字最後一筆的筆鋒淺淺劃破了紙張,就乾巴巴說了句,“你筆勁好大。”
“噢,”他用毫不在意的口吻說了句“那我下次注意。”
拽得二五八萬。
這就是蘇柚對時書年的初印象。
之後蘇柚和時書年成為了前後桌,不過那半年兩人也沒太多交集。
直到後來高一下文理科分班,兩人都選了理科,就還在原來的班級,不過位置發生了變化,不再是固定的前後桌。
他們班主任讓他們一個星期換一次座位,先是前排與後排調,再是一組與另一組調。
每隔兩個星期,蘇柚跟時書年的位置剛好又是前後桌。
那之後二人交集才稍微多一點,不過也就是傳作業,遞作業,借筆這些小事,偶爾才會聊上幾句。
後麵高二上的運動會,班長給蘇柚報了長跑,因為她體力挺好的。
不過運動會當天,蘇柚因為一些事沒來得及吃早餐,這對她來說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也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直到她跑完,才覺得肚子抽筋般的疼,頭暈眼花,有點想吐。
她看到時書年拿了瓶水向她走過來,他也剛跑完上一場的男生接力賽,發絲輕揚,整張臉暴露在陽光下,比太陽還要刺眼。
蘇柚說了聲謝謝接過來,擰瓶蓋時發現時書年已經擰鬆了,她喝了一口,然後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暈前似乎看到時書年揚起唇角要跟她說什麼話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