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趙一帆麵色漲得通紅,本來還以為會是什麼勁爆的大新聞。故而,在聽清他的言語後,眾人皆是齊齊一愣,都有些不知所謂。
趙一寧率先反應過來。她快速伸出手,想將趙一帆拉下來。然而,拽第一次時卻沒能拽動。趙一寧不禁心中暗罵,趕忙使了全身力氣將他按到座位上,又從一旁的冰桶裡抄起一聽可樂塞進他領口,小聲斥責道:“你乾什麼?還嫌不夠丟人現眼?現在清醒了嗎?”
冰冷的觸感令趙一帆頓時打了個激靈。他看著眼前麵麵相覷的眾人,這才意識到自己乾了什麼。
做完一係列動作後,趙一寧又站起來,向大家陪笑道:“大家也知道,我弟雖然大三了,但腦子一直不太好使。他還沒完全適應成年人自由戀愛的氛圍。大家多包涵哈,多包涵。”
陳佳然淡淡地衝她笑了一下,也沒再說話。
趙一帆此時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小心地看向陳佳然,忍不住開口:“佳……”
然而,還沒等他說出話來,壽星便對著話筒大喊:“來來來!讓我們恭喜佳然!在景大的第七個年頭,終於脫單啦!”
“快,”壽星大手一揮,笑得停不下來,“給我點一首《失戀陣線聯盟》,還單著的都拿個話筒,跟我一起唱啊!”
方才被罵嘴貧的男生翻了個白眼,嘴上說著“誰還沒個對象啊”,手中卻誠實地拿起了話筒。
眾人合唱之際,壽星又對著話筒大聲喊道:“僅以此曲,獻給我們聯盟的背叛者——陳佳然!”
屋內的氣氛一時達到了高潮,大家唱的唱,跳的跳,一片鬼哭狼嚎中,全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曲結束後,壽星點了暫停,開始盤問起來:“陳佳然,你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我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
眾人紛紛附和,嚷著要罰她酒,吵鬨間便往她麵前擺了三杯尊美醇,說什麼也不肯再往下繼續,偏要她喝了才行。
陳佳然無法,隻得往三杯裡各擠了些青檸汁進去,仰頭一口氣咽下。
“三!”眾人在一旁計數。
她用紙巾沾了沾嘴角酒液,一揚手,又是一杯落入口中。
“二!”有人在替她叫好。
到了最後一杯,她沒有猶豫,還是抬手準備直接乾了,卻在杯沿即將碰到嘴唇時停了下來。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包廂的門被人從外推開,有服務生走進來,對著門外的人微微鞠躬:“先生,就是這間了。”
隻見一個身穿深色水洗藍襯衫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形頎長,臂彎處搭著黑色西裝外套,領口處的紐扣鬆了幾顆。屋內動感模式的燈光不斷旋轉變換,藍紫色光彩落到他麵龐,將他冷峻的眼眸染上了幾分說不清的神色。
正在玩鬨的人群安靜下來,全都不約而同地擺正了身姿。
壽星從座位上下來,站直身體,試探著問道:“您好,您……是走錯房間了嗎?”
顧時卿掃視一圈,在角落裡發現了拿著酒杯的陳佳然,便又向房間內走了兩步,他道:“沒走錯,就是這裡。”
他看著陳佳然,聲音平淡:“剛才給我女朋友打了個電話,是彆人接的。我不太放心,就問她要了地址,過來看看。”
隨後,他又轉頭看向壽星,笑道:“不打擾吧?”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壽星趕忙一邊招呼大家讓座,一邊道:“剛剛還說起您呢。您看,這不是說曹操曹操到了。”
顧時卿走到陳佳然身旁坐下。清冽的木質香縈繞開來,頃刻間便攻占了陳佳然的鼻腔。她沒有抬頭看他,可拿著酒杯的手卻握得更緊了些。
“在喝什麼?”他在她耳邊問道。
陳佳然看著手中酒杯,淡淡道:“他們說我瞞著他們談戀愛,所以要罰我三杯。”
顧時卿聞言笑了笑,抬手從她手裡取走酒杯。
指尖相觸的刹那,陳佳然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暖意,忍不住輕輕顫了一下。
顧時卿手中端著酒杯,笑著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那這最後一杯,就讓我替她喝吧。”
“這可不行啊,”剛才嘴貧的人此時又站了出來,“佳然是自己人,所以我們才放水的。這要是換成你喝這杯,那咱們可就得上大杯子了啊!這也算是我們娘家人對你的一點小考驗。”
顧時卿點了點頭,將酒杯放下,攤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都行,你們說了算。”
氣氛稍稍回暖了一些,幾乎所有人都開始尋找起屋內最大的杯子。最終,有人從桌邊拿了一個看著約有200ml的高球杯過來,放在了顧時卿麵前。
陳佳然看著那酒杯的大小,忍不住伸手扯了一下顧時卿的衣角。
“怎麼了?”顧時卿扭頭看向她,唇邊帶著笑意,低聲詢問。
陳佳然微微蹙眉,輕聲道:“你乾什麼?”
“呀,我們佳然這是心疼了,”一旁有人打趣道,“要不就還是算了吧,這杯倒滿得有四兩左右了。把人家灌醉了,回頭還是得辛苦我們佳然。”
顧時卿端詳了一會陳佳然的神色,隨後回過身,笑得有些漫不經心:“不用。”
屋內眾人聽到他這話,不禁又起了興致。有人搶著上來往他杯中添酒,顧時卿也不攔,隻是順手又拿起方才陳佳然要喝的烈酒杯,將其中的酒液也倒了進去。
“滿了滿了!”倒酒的人大聲喊道。
不知誰動了點唱機,屋內又開始播放不知名的電音舞曲。所有人都緊緊盯著顧時卿,生怕他做什麼小動作將酒液漏了去。
顧時卿解開袖扣,將右臂袖子往上挽了幾圈,接著便端起酒杯,直接喝了起來。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似乎壓根沒把這四十多度的威士忌當回事。
眨眼的功夫,杯中酒水就見了底。顧時卿將杯子舉高,隨後翻轉過來,示意其中已然一滴不剩。
“轟——”的一聲,周圍人叫好聲與掌聲交織,快要將房頂衝破。有人拚命拍打著話筒,音箱中傳出滋滋啦啦的聲音。
陳佳然感覺自己額頭上有什麼東西一跳一跳的,好似要炸開了一般。她站起身,將隨身帶的東西收進包內,接著走到壽星邊上,揚高聲音道:“不好意思,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