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羽意識到毒素起作用了,手臂的疼痛反饋給大腦,痙攣的肌肉讓姬羽漸漸無力。還在加速的心跳聲,沉重的呼吸,姬羽的意識模糊起來,頭暈眼花呈現不出一份完整的圖像來,他摸索著,一點一點地從冰冷的家裡走了出來,靠著牆最終癱軟地倒在了過道上,連手有沒有碰到對門鄰居的門上也不知道,因為已經失去了觸覺了。
“姬羽!”隱約裡出現了那個熟悉的聲音。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是他,是幻聽了吧。姬羽這樣想著,呼吸聲漸漸變弱,五感越來越模糊,連一雙手抱起沉重的自己都不知道,慢慢陷入了意識沉睡。
昏昏然的姬羽終於抓住了那一條意識清醒的生命線,張開眼朦朧的景象便照在眼前,慢慢清晰的眼睛總是快速眨著,好像想儘快看清這外麵的世界。
“醒了?”又是那道熟悉的聲音,姬羽確認自己沒有幻聽,那個人真真實實的就在麵前。瞳孔聚焦,像是從黑暗裡奔逃的孩子衝出黑暗,迎來光明。
姬羽看著麵前這位穿著黑色燕尾服手戴一克拉鑽石戒指的薛江,腦子裡飛快地閃現出一張張熟悉而又溫馨的畫麵。
“走神了?姬羽?還好咬你的蛇沒毒。”薛江看著緊盯著自己的姬羽,像是窺視了他的心理,準確的回答出這一個問題:“我今年轉學,轉到了這裡,在新斌小區買了套房子,剛好就是你對麵,昨晚回家發現躺在走廊的你,我一看你的手臂就判斷出是蛇,就馬不停蹄的帶著你往醫院趕。”
“那...你有沒有看到那條蛇?”姬羽準備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被薛江搶先按在床上,然後彎腰拿水給姬羽。
“沒有。”薛江倒了一杯水然後灌了自己饑腸轆轆的胃,“我剛剛趁你已經好轉的時候回趟你家看過了,那條蛇已經逃之夭夭了。”
薛江擦擦嘴邊的水,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你吃飯了嗎?”
“還沒。”姬羽問,“幾點了?”
薛江打開手機一看,淡淡地說:“八點了,醫生說你打完這瓶點滴後就可以出院了。”緊接著又說,“打完我們出去吃點,十年未見的老朋友可得聚一聚了,我請你。”
姬羽微笑地看著薛江那一副充滿期待的臉,放下了戒備心,坦然說:“行,不過我這個病人可能不能聊太久。”
薛江隻是笑了笑,“當然。”
哢噠一聲,一個護士姐姐手裡拿著一份記錄表,走到床前先是測體溫,“體溫正常。”下一步......
四月二十號下午一點半
“姬羽。你昨天晚上真被蛇咬了?”年紀稍大一點的老師坐在座椅上發出擔憂的聲音,手壓著一張請假條。姬羽坐在她對麵,陽光從百葉窗照在姬羽白晳溫柔的臉上。
“嗯,現在無大礙了。”姬羽回想起昨晚那個瑞士軍刀迎來的方向,應該是左上偏15度,而且自家臥室是在五樓,對麵左偏一點的應該是B棟6樓,一層有三套房,那就是600-602號房之間。
“那就回去好好上課吧,現在夏天多蛇,晚上睡覺要關好門窗,有事千萬要說啊,彆藏著,這可關係到自己的生命啊......”老師絮絮叨叨地強調著姬羽有事找老師,講了五分鐘才結束,一看時間,快上課了,就放姬羽離開。
這節課是曆史,出了名的嚴厲老師趙彥,誰也不敢遲到,惹不起。
姬羽進入教室,書包裡的書寥寥無幾,幾本課本就當敷衍,然後趴在桌上準備眯一會兒。
“嘿!”薛江在姬羽堅實的後背上拍了一下,擾醒了昏頭昏腦的姬羽,“你是不是不舒服?”
因為昨天已經聊過,知道薛江是和自己一個班的,並沒有太意外,隻是揉了揉還不願起床的眼睛,說:
“沒,平常就這樣,先眯一會兒上課才會有精神。”姬羽語音剛落,吵鬨的教室一下子安靜下來,一道熟悉且讓人畏懼的腳步聲從走廊處緩緩而來。
“來了。”姬羽拍拍自己的臉,清醒的大腦指揮著手打開曆史書,上麵的筆記整齊且工整,“快回去。”姬羽叫了薛江一下,在窗外熟悉的人熟悉的景象再一次出現。
“上課!”趙彥一拍桌子,幾支筆被震的掉在地上。“同學們啊,現在距離高考也不到兩個月了,你們彆老是吊兒郎當的一點壓力也沒有,但是太重的壓力也不可取啊,今天我們就”
下午的天氣本應該是晴天,可現在烏雲密布,春風猛而潮地吹進教室裡,書本紙張嘩啦啦的飛舞在無人的教學樓裡,外麵的人急匆匆地趕回家,誰也沒注意這大門緊鎖的學校裡發生了一場匪夷所思的事情。
三點,一位打扮花俏的大媽興致勃勃地走在街上,手裡提著一碗保溫盒,裡麵濃香的雞湯被蓋子鎖在其中。
“害,今天的風真大啊,往年的春風可都是溫和的,今年怎麼這麼奇怪呢?咦?人呢?放學了嗎?時間沒到啊?老李!老李!”大媽探頭探腦往學校裡望,保安室、操場、教學樓,一片寂靜。風掃過綠葉,營造出恐怖的氣氛,嗚嗚的風聲似乎在訴說什麼。大媽將保溫盒放在鐵甲子上,然後點開手機,翻出通訊錄裡的備注人老李,一打出去,保安室裡傳出熟悉的鈴聲。
“確定裡麵沒人?”一個警官對著對講機裡問,那一邊很疑惑的說:“確實沒人,裡麵什麼東西都在,好像隻有人消失不見了。這情況跟隔壁市的廣興中學一樣,誒你說,這兩是不是有什麼聯係啊。”
“不知道,估計上麵會重視起來。”警官凝眉盯著麵前一個黑不拉幾的小雕像,突然想到一件事:這個省從三個月前開始陸陸續續的在每個市出現一所高中或者大學的人離奇失蹤,根據我所看到那些案卷的照片裡都有這個小雕像出現在學校校長室裡,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