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意抓住她的手,眼神淩厲冰冷,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邊威脅一邊開始報警。
陳意把她護在身後,就像是從天而降的救贖。
那些女生懼怕她,但是陳意不同意。
陳意覺得,自己是她小心翼翼的嗬護著長大的女孩子,自己都舍不得訓斥一句,卻被人這樣欺負著,她不能忍受。
然後她就打電話給校長開始舉報,最後在陳意的交涉下,校長給各個地方都安裝了攝像頭。
攝像頭一安裝下來,那幾個女生就安分了許多。
但是寧越也不是真的隻知道回避和忍受。
對於這種十四五歲的孩子來說,你要是想要在學校裡直起腰板,要麼就是你打架很厲害,要麼就是你學習好。
寧越是後者。
她用了一年半的時間衝進了班級第一並且常駐那裡。
這樣一來,老師對她的關注加多了,那些人也就自然不敢對她做什麼。
你敢做什麼嗎?那可是老師的眼珠子!
她有過這樣的的經曆,在回想過後,她就開始動筆。
她給那個女孩子寫信,其實更像是在給自己寫信。
她在給從前的自己寫信。
不知不覺的。這場考試就落下了帷幕。
在走出考場看到那個熟悉的人的時候,她笑了笑。
陳意看著她高興,就送了一口氣。
她沒有過問什麼,隻是遞過去自己的手掌,對那個女孩子說:“回家吧。”
一句“回家吧”幾乎可以驅散她所有的陰霾。
後來寧越考上了當地的一中。
陳意帶著她出去慶祝。
高一是很吃力的一年,原本在那個中學是佼佼者的寧越感受到了好多的落差,也不能時常看到陳意了,她的心情難免會有些抑鬱。
隻有每三個星期才能看到她一次,看到她之後也不能說上幾句話,可是明明從前在她假期的時候,陳意經常在忙碌,她沒有多少看見她的日子,卻在上高中的時候,尤為的想念。
每次放假也就兩天,更加的不能經常待在一起。
終於到了金秋十月,是國慶節的假期。
她在等待著那個人接自己回家的時候,忽然看到了第三個人。
是一個男人,穿的得體禮貌,但是看著陳意的眼神總是會讓自己覺得很礙眼。
那個男人打量著自己的時候,也同樣的讓人不舒服。
寧越在看他的第一眼就不喜歡。
然後陳意看到了有點不開心的寧越,仍舊是帶著笑,拉著她的手說:“越越,這是許然,現在……是我的男朋友。”
“……”
寧越的世界好像忽然就崩塌了。
她的眸光有些碎,卻又嘲笑自己。
對啊,陳意比她大十二歲呢,現在都快要三十歲了,當然要考慮這個問題了。她又有什麼資格讓那個完美溫柔的女人一直屬於自己呢?
寧越笑得有點苦,但還是很乖巧的叫:“許然哥哥。”
許然沒有覺得什麼不對,伸手就摸了摸寧越的頭,笑得也很溫和。
“小妹妹真乖,那陳陳啊,我們走吧。”他帶著笑說:“小姑娘放學也有些餓了。”
陳意笑了笑,很溫柔的輕聲說:“好。”
寧越難得的有些沉默,沒有再多說什麼。
或許是陳意為了讓她開心下,所以每次出去玩的時候總會拉上這個不太愛說話的小姑娘。
這樣往來幾次後,寧越就借口作業太多不去了。
陳意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是她也明白高中作業多是常態,沒有多問。
但是她沒想到,這個沒有多問卻成為了這個女孩子的鴻溝。
沒過多久,那個叫做許然的男人就借口是她的家長把她給帶出了學校。
帶著她坐在一個不顯眼的路邊攤的時候,寧越有些沉默。
反倒是許然,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她:“你喜歡陳意吧?”
寧越的沉默忽然被打破,卻仍舊沒有說話。
“不說不承認也沒什麼,我看的出來你的眼神。”許然忽略抬頭看著自己的小姑娘具有攻擊力的眼睛,繼續自顧自的說下去:“你的年紀太小,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你看向她時候的眼神和我當初追求她的時候看向她的眼神一模一樣。”
寧越還是沒有說話。
“真是沒想到,你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居然是一個有病的。”許然繼續說下去,沒說一句,都在淩遲寧越的心:“但是太遺憾了。”他看著寧越沉默的眼睛,帶著憐憫:“陳意是一個正常人,她和你不一樣,你知道嗎?”
許然說得憐憫:“陳意曾經對我說過,她最惡心的就是這種病。”
“所以啊,小姑娘……你可真是可憐。”
他說完這些話就離開了,隻留下一個沉默的寧越。
寧越坐在這裡很久很久,久到天色暗下來,她才離開這裡。
而那一碗為她專點的麵就這樣被冷落在了這裡。
就好像她的喜歡隻能停在這裡,原封不動的停放在自己這裡,再也不能讓那個人看見。
寧越覺得,挺諷刺的。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媽媽會為了自己的自由放棄自己放棄這個家庭,曾經以為交換秘密的好朋友會為了討彆人的歡心把她的秘密告訴那些看她不順眼的人,好像她經常被人拋棄,經常被人拋來拋去的,找不到可以停泊的地方。
直到陳意每一次都會站在自己這邊,她本以為陳意對待自己始終是特彆的,但是沒想到也僅僅是一個妹妹而已。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她是把自己當做妹妹來看,隻是沒有想到在被人挑開說明是這樣的疼痛。
那個在她最孤單,最無助的時候給了自己安慰的人,終究是不屬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