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你與夏油傑的初遇並不是什麼值得銘記的回憶。

沒有青春期少男少女妄想中甜蜜曖昧令人春心萌動的一見鐘情，說是見色起意倒還差不多。

換句話說，在你睡過的男人中勉強還能記住這個人的存在都因為對方確實讓你印象深刻。

彼時，你還是個剛踹掉男朋友正處於空窗期的JK，在偶然的一次團建聚會上遇見了被其他人拽著來參加的夏油傑。

俊逸的麵龐，溫和的眉眼，略長一些的黑色碎發垂在耳側，顯得整個人的氣質乾淨又內斂，坐在氣氛活躍的人群中活像個誤闖進來的優等生，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你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明明心中緊張得不得了，表麵卻裝作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而下意識握緊玻璃杯的動作又出賣了他此刻的局促。

即便是到了床上，初次麵對女性身體的青澀反應也有趣極了，害羞得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話也說得磕絆起來。

“東、東江前輩，我們不能這樣直接......”

“嗯？你說什麼？”

夏油傑見你變魔術般掏出一片保險套，說到一半的話登時卡在嘴邊，望著你抬手將散亂的鬢發彆在耳後，嫻熟地用牙齒咬住撕開塑料包裝，少年年幼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沒...沒什麼。”

他臉色漲紅，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你手上的動作，倒像是看呆了。

注意到他的表情，你沒來由地輕笑一聲，揩了把身下手感極佳的腹肌——單是身材管理這方麵，就已經吊打周圍絕大部分同性了。

你的嘴向來很挑，難得遇到一個臉蛋身材性格都很合自己胃口的人，若是放走了豈不是太可惜。

思及此，你笑得越發溫柔。

“夏油君是第一次吧？沒關係，我來教你。”

如你所想的那樣，夏油傑是個很聽話的床伴，學習能力也很強，從一開始的不知所措在聽從了你的指揮後到現在已經學會了舉一反三，甚至紅著臉主動嘗試取悅你。

真可愛啊。

任由麵前的男生笨拙地親吻你的嘴唇，你在心底如是想著。

【六】

處男頭次開葷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停下來的，而你也興致上頭跟著一起胡鬨到了很晚。

你稍顯疲累地側躺在床麵，閉著眼感受貼上脊背的滾燙身軀，夏油傑從後環住你的腰際，像抱著肉骨頭的小狗一樣將臉埋在你的頸側不撒手。

你抬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轉而伸長手臂去摸一旁床頭櫃的手機查看時間，卻在無意間瞥見床下衣服堆裡有一張掉出來的學生證。

——初中部三年級，夏油傑。

“.........”

你內心沒有一絲波動，甚至非常想應景地叼一根煙在嘴裡，但是你不會抽。

原以為夏油傑這個頭再不濟也得是個高一生，而事實上是你刻板印象了，隻能說這年頭男生的平均身高便是一米七幾，判斷失誤也在情理之中。

你感覺所剩無幾的良心在不斷譴責自己。

心中暗自感慨一聲，你若無其事地轉移目光，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便將之放了回去。

“東江前輩，可以再來一次嗎？”

恰在此時，耳邊響起的詢問聲打斷了你的思考，夏油傑撒嬌似的貼了貼你的臉，小心翼翼尋求你同意的模樣簡直令人心生憐愛。

你果斷拋棄最後的良心，轉過身捧著對方的臉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可以哦，夏油君的表現我很滿意，今晚就獎勵你做到儘興為之吧。”

欣賞著男生驟然亮起的雙眼和小動物般滿是期待的表情，你麵上的笑容未變。

唉，年下小朋友真的很純情很可愛啊。

怎麼就偏偏遇上你這個渣女了呢？

【七】

回憶到此為止。

你看著麵前比過去身高又竄了一節、形象大變樣的男生，摸不清對方找自己的原因是什麼。

以至於眼下有那麼一瞬間都在懷疑，難道是自己造孽太多報應終於來了嗎？

“事先聲明，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夏油君就算是想秋後算賬也毫無說服力呢。”

“不，我找東江前輩隻是想問一個問題。”

“嗯？請說。”

夏油傑的眼底閃過一抹鬱色。

“你當初對我...僅僅是一時興起嗎？”

【八】

沒想到會是這種問題，可能你那時還會對自己的行為反省一下，但現在的你完全沒有任何感到抱歉的意思。

“算是吧，其實夏油君很好哦，隻是我單純的沒有和國中生談感情的想法罷了。”

“雖然那時我們都是未成年，但和國三的男生一起說出去會讓彆人認為我是變態的。”

“.........”

想了想，你上下打量了夏油傑一番，補充了一句。

“現在這個年齡還差不多，真可惜呢。”

“.........”

【九】

“可是我——”

“嗨嗨！你們在聊什麼？可以讓我也加入嗎？”

“.........”

被介入話題的夏油傑略有些哀怨地掃了來者一眼，深吸一口氣後很快調整好情緒。

“......悟，你怎麼過來了，我不是說讓你稍微等我一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