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疼眯著眼,道:“我有個兒子在西南的三古哉,到哪裡能保一命。”
七公跑不動了,腿腳一軟跪在了地上,對著衝上來的離北莫微聲說道:“好累啊,殿下……”
離北莫急得要哭,一時不知要說什麼,隻得悶聲不語。
“殿下,這麼久了,我不在你該怎麼辦?”七公自知命不久矣,無法照顧離北莫未來,離北莫自小嬌生慣養,就連燒個水都要人教,怎麼照顧的好自己,更彆說懷裡還有個熟睡的小繈褓。
聽到這話,離北莫忍不住了,憋著嘴,鼻子一酸,紅眼眶裡淚水滑過,哭了……
“隻是有一點疼……”七公抹去離北莫臉上的眼淚,著急的吸了一口空氣,“殿下去三古哉吧……拿著行李……裡麵有信物……”
一話而過,七公手落地。
這個時候來不及哭,離北莫小聲喊道:“該死的離北辰塞個孩子給我,也不知道自己來照顧……”
離北莫把離北緬用布條綁在胸膛,而七公被裡他背在背上,倒不至於背不動一個人……
七公的兒子他不認識,但行都帝宮的路還是認得,離北莫性子急不喜歡依靠他人,小孩他養不好跟了他隻有吃苦……
天色還早,離北莫找了小處好地,這裡有一塊平坦的地,四麵樹蔥綠。離北莫把七公放在地上,離北緬隻能抱在懷裡。
觀望四周,一側還有兩指寬的小水流。
“此處風景甚好,正好適合如同你這樣的俠客風流,江少期。”離北莫不禁感歎,怎麼死的不是他,不然這塊好地還輪不到七公。
離北莫束起長發背著離北緬,拿著七公沾滿血的大刀,在地上畫了的輪廓開始一點一點的挑土。
挖完土坑時,離北莫嘴唇乾裂,倒是小孩喝了不少水。熱了,就脫了外套,也還好這裡不是行都那般寒冷。
離北莫累趴在地上,休息時朝躺在麵前的七公喊道:“七公,你怎麼死得這麼快,就應該把自己墳挖好再走,好煩啊……”
問題又來了,沒有棺材該怎麼辦。
離北莫拿著外衣在山上挖石頭,單是挖坑的那點哪夠,小孩現在還乖,不哭不鬨的。離北莫大口大口喘著,感覺千噸巨石壓在身上,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好累好累啊,明明涼爽天氣,卻大汗淋漓的。
離北莫撿好石頭平整的鋪在坑裡,剛想把七公放進去,有擔心七公磕破了皮,在下麵鋪上了外衣。
又在上麵橫放了密密的木條,這才把土覆上。
“期叔,棺材簡陋,也無墓碑,還請見諒。”說完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保佑我找到你兒子吧,等到那天我給你墳墓翻新。”
離北莫白淨衣裳和護袖上的血,擦不乾淨,離北莫把小孩抱在手裡,沒有羊奶更沒有米粥,乾脆把手指拿給他吸。
離北莫照著原路返回,到了行城西門,這有條密道,直接通往景德殿。希望無人發現。
離北莫壓著唇,走密道這一路看了不少離北莫,小孩也朝著他笑。
“笑個屁,好歹養了你這麼些天,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密道裡漸漸暗了,離北莫在牆上瞎摸索,點燃了盞燈。回望天色已晚,一天全在挖土。
“呀呀,歐歐……”離北緬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說話興趣。
“現在嗚嗚吖吖有什麼用,此次前去景德殿不知還能活不活的離開。”
“前提說好現在皇座上坐的若是稅敬瑞我就要連同你一起死了,行不?”離北莫一手抱著小孩一手舉著蠟燭背上還背著行李,“你嗚嗚嗚的也沒用,稅敬瑞能讓你活著我不姓離北!”
離北莫笑的難看,離北緬抓著離北莫額頭的長發,本想阻止,還是算了,以後想讓你抓也抓不了了。
離北莫越走越裡麵,直到儘頭。有把梯子上麵則是一塊板子。
向上推開。
一下子就敞亮了,離北緬這小家夥不讓人省心,要不是離北莫捂著他嘴說不定就笑出聲了。
奇了怪了,碩大的宮殿竟無一人伺候,坐在窗前正襟危坐,一手拿著書的人讓離北莫心頭一緊。
那人察覺轉頭一望,激動的站起,看清楚人離北莫緊繃的肌肉鬆開。從密道裡出來,兩人麵對麵的看著,不知怎樣稱呼。
最終還是離北莫開了口,薛正羞得臉紅。
“我……來是為一事。”
“請講。”
“如今我賤為餘孽,懷裡這孩子是沈家的後輩,若是沈世想追究,還請將我抓起來。”離北莫上前把離北緬交給薛正。
“你的意思是……把他還回來。”薛正皺眉。
“若是皇上想追究大可把我抓進牢籠,但是還要小心當朝丞相,聽說沈世隻是處決了太後一方的人,若是重大權利還要握在自己手中。”
“多謝提醒。”薛正看著離北莫渾身是血,不有擔心,“如今你要歸何處。”
“閒蕩一生,做個逍遙浪蕩之人。”
“明白,你走吧。”
“離開之前,不防把宣王屍體何處告知與我。”
“周央黃陵下,有老者看守的地方。”薛正抱著孩子。
“多謝。”離北莫站在樓梯上,“這個密道要是覺得危險就補上吧,小孩想我了,就告訴他密道出口方向就是我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