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 林亦半垂著眼,尚且清明的棕……(1 / 2)

林亦半垂著眼,尚且清明的棕褐色眼眸被遮蓋半顏,他微斜靠著榻前,長發散落,蜿蜒流長,順著脊背落在衣袍之下。手抓著的薄被散發的綠熒光微微從眼前劃過,而此刻無力思索的他被將貼上他的一隻手給吸引了注意。

他好像感受到了涼意,身處其中並不會恐懼,就像是冬雪結束初春即來時的暖陽照耀,微透著新生瘋長的肆虐以及破除一切冗雜的哀歎,若有若無,引人入勝。與之前身處幻境時的冰霜淩冽相差甚遠,或者可以說為兩種一定程度的極端。溫熙和風輕撫,與之刺骨折寒侵體相比。後者令人望而卻步,心生俱意,而前者是林亦此刻感受到的,雖有警惕,卻仿佛處於慢性毒藥的環境般,漸漸地被磨掉了些許倔強。心理上的。

寒意拍擊肌膚,寬大的青綠長袖漸近,隻覺周身都充斥冰雪劃過山間的柔利氣息,越近越濃,令人窒息。當那細長白皙的手指輕點上他的額間,他的所有觸感就不受控的聚在眉宇,原以為會有穿體後的劇痛,卻不想感受到的隻是溫潤的氣息以及滾燙的指頭。

未靠近他時,會被他的氣息所懾,令人起敬,可當他與你相近時,卻發現那不過是一層表皮,擋了他顯現的脆弱,失去了人的所念所想,既而遠之淡之,空於其身,也不過是冷了自身罷了。

不知為何在指尖剛碰上他的那一刻,林亦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句話。

這話說得倒是好聽,說得如此無所謂。太克製了,卻也顯得很假,怎麼會有人對自己的欲望如此克謹呢。

林亦不禁腹誹,對這句話的發出者感到不讚同。

卻也難以脫離思索,一切的一切發生的太快,也太順其自然了。就好比還沒來幾天,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發生,連接,毫無預兆。要說最開始的不正常就是我莫名奇妙暈了過去,然後就是那座“山”的突然出現,又讓我暈了過去,接著就進入了個幻境,差點還沒了。

之前醒來的時候都沒來得及想清問題,現在迷糊的時候腦海浮現過去發生的事,卻發覺了很多疑點。

比如說麵前突然出現的這個青衣人,於我而言他的麵目是看不清的,而且我未曾見過他,或者說我根本就想不到這個人,可他那衣服好眼熟……特彆是衣服上的竹子。

……我以前見過這種衣服?

林亦不禁想起幾位摸著白胡子的老人一臉慈祥,整齊劃一的坐一行,雖然隻稍稍瞟了一眼,卻也能夠記住,但對於麵前這個似霧似雪一般的人,是模糊的,而且像是記憶錯亂的不連續在眼前浮現,讓人能夠記住的卻是他那隨意變動的墨竹以及套著青綠長袍的白皙手指。修長突出,讓人……

林亦:……咳。

嗯…… 還有就是那座“山”,那才是最可疑的,虛顫的邊,像是投影一般,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眼神並沒有好到能夠看清那麼遠的地方有什麼。

等等……之前都先不論,我最想知道的是我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能再出這個門。已經都不知道過了幾天了,我這些天沒吃一點東西,卻也沒感到餓,修仙者不愧不是人。但我這身體是個廢的,難道不應該就是個普通人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