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可明白我因何找你幫忙?”吉囿坦然開口,似乎沒有自己身為局中人的失態或不妥之感。
青玨眼中眸光微微閃爍,他一路看下來,明白此事無論怎麼看都不好怪罪吉囿,他早就想死,但以他的狀態卻是連求死都做不到,也是實在可悲。
而顏緋這些年早已瘋魔,執念太深,若是不徹底斷了她的心思,這悲劇依舊會繼續重演。
雙魚針陣眼必須恢複正常,師父那裡更是不能耽誤。
他沒什麼好猶豫的!
“你決定了?”
“是。”吉囿毫不猶豫,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抉擇有何不妥,隻求速死。“隻需將脈須斬斷便一切事了。”
說完他似乎施了法術,青玨周圍的可見光亮逐漸擴大,直至將整個洞穴之內的角落照亮,濃霧也在瞬間消失殆儘,眼前變得明朗,此時包圍著青玨的金光更勝,隻將他與吉囿的軀體包裹在金光之中。
“快!”吉囿言辭淡淡。
青玨默默拔出長劍,他看見桃飛與煉獄血鳳的戰鬥已經停下,耀眼的金光將煉獄血鳳隔絕在外,它透過金光正朝著他淒厲的啼叫著,不管不顧帶著滿身傷痕一下又一下的衝撞著眼前的阻礙。
青玨一劍揮下,脈須如同柔軟的豆腐被他齊齊切下。
吉囿的身軀失去生機的供給,逐漸變為虛影,與此同時,依靠他靈力支撐起的金光結界也很快消失。
煉獄血鳳倏地化為人形,撲向吉囿的軀體,但是卻什麼都抓不住,他的魂魄得了自由,軀體也如同天空的雲朵,風一吹就化為星星點點瞬間消散在半空。
“不要!”她聲音尖銳而淒厲,回蕩在空洞的山洞之中。
仿若失去了魂魄的是她一般,此時煉獄血鳳雖已化作人形,但是此時的她更像是一隻惡鬼,枯槁的麵容,蒼白的膚色,滿是臟汙的紅裙,散亂的頭發長長的拖在地麵。
“為什麼?”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語:“我們明明就快成功了,為什麼啊吉大哥?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不相信我,我真的快成功了。明明就差一點,我們就能重新開始,永生永世再也不用分開。”
青玨看著顏緋口中來來回回的呢喃這幾句話,猶如陷入夢中,模樣有些可憐,隨即心中又感到氣憤,憑她再可憐也不應該做出那傷天害理的事情,犧牲在陣法之上千千萬萬無辜的生命才應該可憐。
“玨兒,怎麼回事?你怎會在此。”青玨抬眼,便見到桃飛急急的往青玨身邊奔來,他眼神閃爍了幾下,師父不會又怪他擅自做主吧。
隨後而來的是葉裡和魏泱,原來師叔已經跟師父會合了。
“小青玨,你咋回事?怎麼一個人跑來那麼危險的地方?”葉裡喘著氣小聲問道,似乎怕驚醒陷入迷惘的血鳳。
剛剛他和魏泱大老遠聽到打鬥聲就知道他們的計劃失敗了,緊趕慢趕的想來幫忙,來了之後發現煉獄血鳳已經化為人形在這哭了,真是莫名其妙。
“師父,徒兒無事,您彆擔心。”他說完朝葉裡和魏泱點了個頭,示意他很好:“您不知道,原來真的是煉獄血鳳惹的禍事。”
青玨將他所知一一道來。
“原來如此!這孽畜竟如此可惡,為一己私欲平白犧牲那麼多無辜的生命!”葉裡憤憤道。
“對!真的該死!”青玨也說道,說完他看了看桃飛欲言又止的表情,以為她在怨自己擅自做主,放輕了聲音問道:“師父,您生氣了嗎?”
“沒有,你做得很好,你保護了師父。”桃飛唇角微勾,倒沒生他的氣。
青玨得了桃飛的肯定使勁的點了點頭,轉頭就高興朝葉裡眉飛色舞的炫耀,嘿嘿,師父誇我了。
桃飛看著煉獄血鳳陷入悲痛的模樣竟有些出神,死而複生就是違逆天道嗎,若……死的是不該死的人呢?
她空洞的眼眸閃了閃,那個穿著桃粉色衣裳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的腦海中,與上次相比,這次的雲霧散開許多,她的身影也更清晰了些,她到底是誰,為何頻頻出現,桃飛控製著自己慢慢的繞到她麵前。
但還沒等她看清那女人的麵容,耳邊就傳來一聲爆喝,將她腦海中的影子瞬間驅散。
“為什麼!”
顏緋突然怒喊出聲,“是你們!是你們這群人類,我明明都要成功了!為什麼要來妨礙我!為什麼!”
“你們統統都該死!統統都給我去死!”她沒有受傷的那隻眼睛死死的瞪著他們,從裡麵緩緩淌出血淚。
她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仰頭淒厲的一聲鳴叫,然後化為妖形,猛地張開雙翅,俯衝而下,一下子紮入暗紅如血的岩漿之中,濺起星星漿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