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泥之彆 她是泥(2 / 2)

施芬芳記得大概是十年前吧,她腦中突然多了一個自稱係統的物件,總是讓她去完成什麼任務。

她雖然疑惑卻很堅定,她立馬就拒絕了。

誠然她爹總說: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但耐不住這個叫係統的太能鬨騰,不理它就一直叮叮滴滴的鬨個不停。

終於在一個秋高氣爽,格外好睡的清晨,她不勝其煩,以頭搶床:“不需要、沒必要、大可不必!閉嘴!”

然後在她的不屑努力下,係統君消失了,直到前些日子,久違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係統君開始揚言它已經不是十年前的它了,它現在是鈕祜祿係統,並向她發出一波警告。

這個叫係統的家夥竟然學會威脅人了!

在施芬芳得知自己如果不按照係統要求完成任務,就將麵臨家破人亡,流落街頭的命運,她含淚承諾不再擺爛。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施芬芳被她爹叫到前廳時,看了眼她爹帶來的商鋪賬本,虧空的銀兩數目讓她有些牙疼。

她還沒開口,她老爹就開始訴苦,皺著一張老臉堆起一疊的褶子。

“芳芳啊,最近生意不好做啊,這趕上宮中大選,城中的但凡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往平安城去湊熱鬨了,你看那誰,李家鋪子,都關門倒閉了。”

施明遠見她不置可否,眼底劃過一抹算計,繼續添油加醋道:

“女兒啊,你彆擔心,隻要有爹在,肯定會幫你保住這些個莊子鋪子的。要我說這次多虧有爹在,這莊子才沒有虧損太多啊,不然聽那什麼劉管事的話,隻會給咱莊子裡添亂,我看他年紀大了,不如讓他早些回老家,還有那個姓王的,一個繡娘也開始管東管西,這樣下去…”

“爹說的是,我就說前段時間怎麼老是聽見鋪子裡有人鬨著要走,弄得人心惶惶,看來這莊子裡有的人是該換換了。”

施芬芳看了眼施明遠身後的老管家,管家會意,痛心疾首道:“這群老骨頭,倚老賣老拿著施家的錢不替小姐分憂反倒給您添亂,小姐放心,這事隻管交給老奴,定把這擾亂人心的罪魁禍首找出來,將他趕出去!”

施芬芳彎月似的眸子笑的眯成一條縫,唇角露出半顆虎牙,朝著老管家點了點頭,天真爛漫人畜無害的小姑娘模樣一覽無餘。

施芬芳看了眼她爹,施明遠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會頗有些焦急懊惱的神色,她暗自好笑,麵上卻分毫不露。

見施明遠望向她,囁嚅著準備開口,她立刻朝她爹露出安撫的神色。

然後對管家正色道:

“管家伯伯,你這會可要幫著我爹爹好好管管那些居心叵測的下人。”

施管家躬身連聲道好,心裡卻想著總算逮住機會替小姐清理內務,也算對的起施老爺子臨走前的交代。

至於施明遠,不,應該叫他常明遠,當初他入贅施家時,施老爺子便看不上他的為人,但抵不住他長了副好皮相,被施芬芳她娘瞧上了。

吳越人愛美色,在施芬芳她娘施明珠身上展現的淋漓儘致。施明珠未出閣時,他爹便為這個小女兒的婚事操碎了心,又是找童養夫,又是招婿的,找的都是俊秀能乾知根知底的有為青年,可惜施明珠愣是一個也沒看上。

反倒看上了空有一張臉的常明遠。施老爺子也旁敲側擊的勸過她,選男人不能光看臉。

施明珠倒是一句話堵住了所有人:“都說閨女隨爹,他這張臉我閨女應該不嫌棄,再說,彆的再好咱家也不缺啊。”

得嘞,一句話,施老爺子也沒再說啥,左右施明珠喜歡,再不濟,去父留子在他眼裡也不是不可。

常明遠也算豁的出去,他本是父母雙亡家中隻他一個男丁,他卻提出自願隨妻族姓氏,改姓施,自此便叫施明遠。

再後來施明珠過世,就是施明遠跟他養的外室那些破事。

不過有施老爺子在,這些醃臢事,小姐都不清楚,如今老爺子不在,他這個老管家自然要幫著小姐守好這些家業。

施明遠這會後背真的急的生出一身汗,施管家他是知道的,從前一直是跟著施家外祖身邊的老人,鋪子裡的彎彎繞繞的事情他最清楚不過。所以他之前才想著法子把人拒之門外,加上他前些日子才在莊子裡安插了不少人手,這下估計都保不住了,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他。

施明遠欲言又止,還想再挽回下,施芬芳卻明顯意興闌珊,不給他機會,說起了其他的事。

施芬芳還惦記著她沒完成的任務,想起還有一個重點人物,需要他老爹幫忙。

“爹,今天怎麼沒見常旖一塊過來?”

施明遠麵色一僵,假笑道:“你夷光姐姐,這段時間正忙著進宮的事,幾日後太子就要差人來接她進宮。”

說到這裡,施明遠語氣裡不免有些得意,他這個大女兒與施芬芳不同,自小隨她娘乖巧懂事,又生的國色天香,如今更是得了太子的青睞,隻要不出差錯,冊封太子妃指日可待。

思及此,施明遠眼中的掙紮之色退去,他唇角的弧度逐漸加大,年輕時出色的皮囊,在經年的放縱下鬆弛浮腫,眼角和唇角的褶皺笑起來顯得格外顯眼跟……醜陋。

施明遠擺出一副慈父的麵孔,轉頭看向施芬芳,預備將早就想好的說辭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