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的中場大師皮爾洛,用他那藝術般的抽象思維和行動力,讓圖南知道了什麼叫慢工出細活。
她的睫毛顫抖,眼底因快意而蕩起一片水霧。
瑩白如玉的小腿被揉捏,一路往上。
直到脊背突然爬過一陣過電般的酥麻,圖南軟倒在皮爾洛胸前,呼吸急促。
這時,她的心裡突然湧出一種未知的恐懼來。
剛才那個和她坐在小沙發上喝著紅酒的年輕人,那個看起來整天昏昏欲睡的憂鬱沉思者,賽場上優雅藝術的大師中場。
隱藏在他血液裡的那部分特征,屬於足球的那部分激情,還有悶燒的,惡作劇的因子,毫無顧忌的向醉酒的她顯露出來。
而她已經頭腦發昏到毫無招架之力,隻能任那個帶著濕熱氣息的吻覆上雪白細膩的脖頸,激起一陣戰栗。
“不對。”
於是皮爾洛停了下來,凝視著圖南的眼睛。
“哪不對?”
“你不該吻我。”
“很棒的想法,可是你將手伸進了我的襯衫裡。”
圖南被說的羞愧難容,反抗的勇氣剛升起一點苗頭就被掐斷了。
纖腰還在被有技巧的揉弄,撫在胸膛上的指尖都因綿綿不斷的刺激不自覺地繾綣著。
但她沒空理會,勉強忍住戰栗的衝動,把希望寄於接下來的談判。
“現在公平了,但你要…停下來,不能對我這麼做。”
“為什麼,你是被俘虜的巫師,我並沒有犯錯,難道這個巫師遊戲還有我不知道的隱藏規則。”
圖南絞儘腦汁,搜腸刮肚也想不出巫師遊戲是什麼鬼,她隻能說:“因為,因為....”
“因為我馬上會喝下你藏於口中的毒藥,不得不聽命於你?”
“對,就是這樣。”
圖南棕色水潤的眼眸一亮,將皮爾洛的話重複了一遍。
於是那隻箍在她腰上的手突然上移,環住了她瑩潤的肩頭。
“好,那就照你說的做。”
聽了這句話,圖南的大腦瞬間就宕機了,她輕咬了下唇,仰起緋紅的臉,茫然的看著皮爾洛,不太確定他說的照做是什麼意思。
這個帶點風情誘惑的動作,足以教任何一個男人為她瘋狂。
皮爾洛喉結滾動了一瞬,扣住圖南的後腦,低頭含住紅潤嬌豔的唇。
撬開,更坦率地嬉戲吮吸,輾轉碾磨。
喉嚨裡的嗚咽連同舌尖的甘甜被皮爾洛奪走。
但帶著荷爾蒙氣息的清冽卻順著喉嚨咽下。
落日絢麗的餘暉透過窗簾的縫隙投射進來,將兩條緊密糾纏如同藤與木的影子慢慢拉長。
圖南淺棕的眼眸裡淌著醺醺然的霧氣,神情在玫瑰與皮革紅酒香與荷爾蒙的氣息交融中逐漸迷離。
一個從激烈變得綿長的吻,鼻息曖昧地糾纏著。
不怎麼安穩的,溫暖潮濕的夢化作蝴蝶,在舒緩的呼吸聲中振翅。
長而繾綣的睫毛漸漸垂下,在緋紅的臉頰投下一片陰影。
皮爾洛吻圖南的時候,也在凝視著她,但他怎麼也想不到,圖南竟然睡著了。
理智重新回到皮爾洛的眼睛裡,他隻能匆忙結束這個難舍難分的吻。
將燥熱的念頭從鼓噪的心裡重新壓下去。
抱起圖南,進入臥室,將她放在內斯塔的床上。
圖南忍不住伸手撓了撓臉頰上的發絲,紅唇嬌豔欲滴,像是誘人親吻的妖精。
皮爾洛凝視著眼前這個擾亂他的心緒,還堂而皇之睡得安穩的女人。
伸手替她撥開額前淩亂的發絲,又用指腹將睫毛上的淚珠輕輕抹掉。
當一個人一旦進入迷局,就不可避免的會發現,荒誕不是一個終點,而是起點。
事實上,他從未認真的去想過會邁出今天這一步。
對於足球,他的堅韌執著十數年如一日,而對於愛情,他也有著更高的定義。
而現在,恰恰是這種崇高的定義困住了他,讓他搖擺在行動與退縮之間。
皮爾洛回到客廳,拉開客廳的窗簾,打開窗戶,重新坐到單人沙發上。
翹著二郎腿,靜靜地望著窗外的落日晚霞,看起來依舊是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一陣微風拂過,將茶幾上攤開的書本翻了幾頁,皮爾洛視線微垂,在心裡默念上麵的詞句:
“聖靈之音,進退要靜聽命運,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一切忍耐,就能克服不利的環境。”
但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究竟是該靜待命運的推動。
還是該在深潭前停駐,免於泥足深陷,回歸到一切都未發生的原點。
如果圖南清醒著,她一定能明白皮爾洛的深思。
因為這句話,是命運女神讓瑙特斯為偉大的神之子埃涅阿斯作的預言。
命運很奇妙,有時候她想讓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不管再怎麼回避,你都會無可救藥的陷入情網。
直到悠揚動聽的音樂慢慢停了,最後一縷光線也消失在地平線。
內斯塔推開房門,隻看到沙發上坐著看書的皮爾洛,沒有圖南。
他將食盒放到餐桌上,瞥了一眼流裡台上打開的木箱,和空的紅酒瓶,神情漸漸凝滯。
“圖南爾呢?”
“在臥室。”
內斯塔英眉緊蹙:“你們喝酒了?”
皮爾洛看了看窗外,又轉頭看向手裡的書,輕輕翻了一頁。
“一點葡萄酒。”
內斯塔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落地窗外小圓桌上的醒酒器。
瓶底還有些許的殘留,確實真的隻是一點點。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一時之間,房間裡有些靜默。
圖南睡得不安穩,聽到關門的聲響,睫毛忽閃忽閃,顫顫巍巍地抖落了幾滴晶瑩的淚珠。
內斯塔俯身看了一會兒,吻掉她眼角的淚水,又吻了吻緋紅發燙的臉頰。
將被掀落在旁邊的被子重新給她掖上,重新調整了空調的溫度,放下遙控器。
圖南醒來已經是晚上了,就著內斯塔的手喝了醒酒茶。
又吃了晚飯,來到會議室,時間尚早,和隊長幾個人打了招呼。
過了一會兒,年輕的意大利球星們才姍姍來遲。
圖南將雪白細膩的手臂支在桌上,微卷的黑色長發如瀑布般從肩上垂落下來。
她的臉頰緋紅,棕色的眼眸水霧蒙蒙,如同雨後天晴的瀲灩湖水,帶著些稚子的空茫與旖旎。
偏頭看人時,又多了些若有若無的風情。
球星們看似在聊天,實際上一個個都暗搓搓將視線黏在圖南身上,恨不得眼睛裡長出八爪魚。
因紮吉和維埃裡勾肩搭背,從身後走過。
察覺到頭頂罩住一片陰影,圖南抬頭,因紮吉俊秀的帥臉湊得不遠不近,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他的眼睛裡含著火,卻給人一種風流卻不下流,熱情奔放卻不顯得輕佻的感覺,甚至就連說出口的話也一本正經:
“ciao,圖南爾,開完會一起打電動嗎?”
“......下次吧。”
讓圖南出乎意料的是,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因紮吉聳了聳肩,沒有糾纏的意思,就坐回了座位。
內斯塔在聊天的間隙,瞥了因紮吉一眼,低聲問圖南:“頭還暈嗎?”
圖南搖了搖頭,匆匆瞥過小桑身邊的皮爾洛。
不知道為什麼,皮爾洛懶洋洋抬起憂鬱的眼睛看她時,她的心裡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尷尬的感覺。
人到齊之後,會議就開始了,特拉帕托尼和塔爾德利接連發言,圖南簡單說了些補充總結。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輪到她的時候,球星們的問題就突然變多了起來。
不僅拖著她問東問西,還時不時地講著一些無聊的意呆梨段子,試圖拖延開會時間。
圖南很無語,好吧,這確實非常符合意呆梨人輕鬆幽默的聊天氛圍,而且老帥也沒說什麼,甚至還跟著開了幾個老掉牙的玩笑。
這還不是最讓人難受的事,最難受的是,在她說話的時候。
托蒂藍色深邃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她,時不時的頂腮,這是他窩火的習慣動作。
圖南一看就知道這個莎朗現在心情很不爽,但她不知道這個家夥究竟在不爽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