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新環境,陌生又孤寂……(2 / 2)

溫柔繭 顧州州 4921 字 10個月前

原來隻是一場夢......

堯堯睜大眼睛看著複古黃的天花板,雙眼空洞無神,腦海裡還是剛剛做的那個夢的餘影。

夢裡的她仿佛又經曆了一場窒痛,讓她痛得快要死去的過去又一次重新上演,這段日子,沒有一天是夢不到的,隻是這是第一次夢的這麼完整,完整得像是又死了一次。

夢魘在來到加拿大的一個月後還死死糾纏,似是至死方休。

她無力的閉上眼睛,纖長的睫毛微弱的顫了顫。她掀開被子,動作緩慢的爬下了床。

八月的天,在溫哥華已經不算溫暖了,落葉漸漸落下,秋風也開始變得冰涼。

屋子裡有地暖,堯堯□□著雙腳,肌膚輕貼地麵,緩緩站了起來,她好像忘記了什麼,就靜靜地立著,好像被定住般,呆滯的目光空洞的落在木質的溫暖地板上,一動不動,仿佛失去了意識。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

夜色薄涼,清淡如水。

就這樣,一站到了天亮。

盛清是在黎明剛出來的那一刻推開了堯堯的房門,門開的那一瞬間,他看到堯堯又站在地板上一動不動,呆呆的,活生生像個木偶。

他沉默的看著女孩的背影,良久,眼神暗了暗,最後麵上不帶表情,大步走進去將堯堯一把橫抱起來,放在自己懷裡,退了幾步坐在床邊,微微俯身,一手托住她的腰身,另一隻輕易的握住她小隻冰涼的腳,一寸一寸,溫暖著她的嬌嫩的肌膚,雙腳交替。

“堯堯......”他淡淡的嗓音喊著她的名字,有種魅惑人心的魔力。

堯堯動了動睫毛,低下頭,沒有出聲。

“地板涼不涼?”他沒有責怪她,儘管他之前已經說過很多遍不要再不穿襪子踩在地上。不變的舉動,重複的說辭。對於她,他的耐心似乎驚人的好。

“就算有熱氣,站了這麼久也是會感冒的。”

這句話說完,盛清就不出聲了。他沉默的低頭,認真地溫著堯堯的腳,直到原先的冰涼消失,手裡逐漸有了溫度,他才將她放下。

他讓她坐在床沿,拿出一旁昨晚就給她準備好的襪子,半跪在地上彎身,就在盛清要抓住她的腳要給她穿上時,堯堯瑟縮了一下,他好像早就意料到一般,在她腳後退的一瞬間,準確的抓住她的腳跟,固定,動作溫柔的一隻一隻給她套上。

盛清給她做了早餐,今天的是黃油全麥吐司,煮雞蛋,還有一杯熱牛奶。這一個月來,盛清變著花樣的給堯堯做早餐,不知他哪裡來的心思,竟然一個月都不見重樣的。

“今天有想去的地方嗎?”餐桌上,盛清幫堯堯塗好黃油,把吐司遞給她。

“沒有。”她低下頭,雙手拿著吐司,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

“那要不要......”

“盛清,我想一個人待著。”沒等盛清說完,堯堯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吃完最後一口吐司,用餐巾擦了擦手,然後抬起頭,眼睛看著盛清,似乎在詢問:好不好。

這一個月盛清幾乎沒怎麼出門過,有一次堯堯問他:“你不忙嗎?”

盛清沉默幾秒,反而問她:“現在學校放假,需要忙什麼?”

可是堯堯不相信。

她看見幾乎每天都有穿著西裝革履的人去書房找他。

盛清也看她,對峙良久,最後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敗下陣來。

“我今天就在書房,有什麼事情就叫我。”

“不好。”堯堯不肯讓步。

盛清沉默。

“你去你該去的地方。”

盛清還是沉默,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堯堯,那樣深的眼睛......

堯堯不敢直視,隻能又低下頭:“我,其實已經好了,盛清,你真的不用這麼照顧我,你這樣照顧我,我倒覺得自己有種低能兒的錯覺。”堯堯打趣著,自己的嘴角都彎了起來,奈何笑容還是太假。

“我,也可以去上學了。”來到加拿大之後,盛清就給她聯係了學校,還是加拿大的名校,儘管對於一個什麼也沒有,隻有高考成績的中國人來說,幾乎是毫無希望的,加拿大並不認可中國的高考。

可是前幾天,盛清對她說,她可以去上學了。

“好,開學的時候就帶你過去。”盛清不帶什麼表情說完這句話,隨後身體後仰,背靠椅背,默了下來。

氣氛有些壓抑沉重,他的牛奶都還沒有喝完,剩下一半留在透明的玻璃杯裡。堯堯不知何意的坐在座位上,她想起來,他還沒有答應她第一個要求。

但她好像管不了這麼多。欠了總是要還的。她害怕,她會還不起。

可是......她好像已經還不起了。

堯堯站起身來,沉重的木質歐式椅子在地板上劃過一道悶悶的聲響,正邁出走向房間方向的那一步,就聽見盛情的聲音低低傳來,甚至.....有種讓人難以琢磨的幽鬱:“你大可不必這樣忌諱我,我知道......跟著我來加拿大......你也逼不得已。”

他的語調很淡,淡到如果不認真聽,根本聽不出來聲音深處的幽怨,與他平時淡漠的聲音截然相反。

堯堯回身,不明的目光落在他掩映在晨光與陰影之間的臉上,他的視線看向窗外的曠遠無垠的平原,似是欣賞,似是享受,可總讓人有種模棱兩可的落寞,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好像永遠是這樣一副沒有表情的樣子。永遠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從前是,現在也是。

“你在說什麼?”堯堯遲疑了一會,還是問。

剛剛他的聲音有些小,她並沒有聽得很清楚。

他動了動,像是陽光後退,終於妥協,開始慢慢從他身上下去。

他眸色微變,頓了頓,嘴角勾起些許弧度,緩慢的搖了搖頭:“沒什麼。”

閉上眼睛,最後收斂滿眸的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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