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原來的樣子,甚至又回到了滴水不進的那段時間。
“怎麼會突然之間就會這樣,前段日子已經有了好轉?”盛清在Windy例行檢查日來的時候問。
“她最近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盛清眸色暗了暗,似乎懷疑了什麼。
“前幾天她去了廚房倒水,打碎了一個碗,後來她就變得沉默,臉色也不太好,會不會和這個有關係?”
“打碎了什麼樣的碗?”
“普通的瓷碗。”
“很有可能,之前她有沒有可能因為摔碎碗受過什麼打擊,或者打碎碗讓她聯想起了什麼悲傷的記憶。”
盛清陷入沉思。
這天晚上,她早早的熟睡,蒼白的臉上是如孩子般純淨的睡顏。他如往常一樣坐在一旁的桌前辦公。
酒瓶子落地應聲而碎,
“爸爸......爸爸......不要,不要這樣!”
“爸,彆丟下我!不要!”
她的聲音細細小小,卻在隻有兩個人安靜地房間裡格外清晰。
盛清放下手裡的文件,走到床頭,俯身蹲下,耳朵緩緩湊近堯堯的嘴巴。
“爸爸,不是說好的嗎,你最愛我了......”
“爸爸......”
盛清垂眸。她已經很久沒有做噩夢了。
除了最開始來溫哥華的那一個月,她幾乎每夜都說夢話外,就連幾乎完全沒有進食的那一個月都沒有這樣做夢。
可是這已經是第五天。
每天都夢見。
口中始終喃喃一件事。
想起白天Windy說的話,盛清幾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他輕輕摸了摸堯堯的額頭,輕柔緩慢的聲音仿佛搖籃曲,低低沉沉,卻又纏纏綿綿,他一直說:“沒事,我在......”
床上的女孩漸漸安靜,呼吸平穩了下來。
夜已經很深了,窗外寒風蕭瑟,呼呼啦啦,隻是再沒有柔軟的枝葉配合它的節奏亂舞。
“江都......”
她無意識的輕囈。
盛清手上的動作一滯,所有的動作凝固住。
良久,他笑了,諷刺的輕笑聲劃破寂靜的空氣,最後歸入無聲。
又是這個名字。
第二天早上,堯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這一天幾乎如中國的張燈結彩,溫哥華的大街小巷,家家戶戶也都掛上了各種各樣絢麗的裝飾品,彩燈,玩偶,冰雕......門口也是讓人興奮的聖誕樹。
盛清也買了一顆聖誕樹,並不是很大,隻有堯堯站起來這麼高,栽在盆栽裡。這天早上,盛清就輕手輕腳的將它搬來放在堯堯房間的一個角落,上麵放上了很多空白的賀卡。樹的最頂端放著一個白色的天使,據說這代表著耶穌出生時照看他的善良天使,加拿大的人們為了感謝並紀念耶穌,故而每顆聖誕樹都會放白色天使在上麵。
堯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很久很久都沒有再見過陽光,這裡的冬天從來是濕潤的。就像中國南方的春天,陰雨綿綿。隻是今天有些特彆,耳邊沒有傳來嘩嘩的雨聲,窗外也不是濕漉漉的一片,是冬天難得的陰天。
目光在房間裡轉了轉,今天的房間似乎有些不一樣,半空中掛了很多彩燈,星星,還有白色的雪人......然後,看到了放在角落的聖誕樹。
一時目光定住,她兩眼空茫,仿佛陷入了某段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