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堯睜大眼睛,一臉羞憤。
八寶、八寶、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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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多,盛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昨天晚上沒有接到他的電話,白天打過去擔心打擾到他休息,而現在兩個人似乎終於有時間好好說說話了。
“盛清,你今天做了什麼?”堯堯還是拿了個枕頭墊在自己背後,靠在床頭和盛清說著話。
“嗯,我家堯堯也會關心我做了什麼了?”盛清在那頭稀罕道。
語氣很輕鬆閒適,有著盛清一貫的幽默口吻,可堯堯卻沉默,心口處一陣陣心疼。
這似乎真的是她第一次問他,今天做了什麼,和他在一起,從來是他挑起話題,對她噓寒問暖,而她根本不需要多想,隻要跟著他的節奏,就能很愉快的和他相處完剩下的時間。
她......
是不是對盛清不好?
堯堯過了一會說:“是啊,今天特彆想知道。”
“今天在家呆了一天,修生養息,感覺還不錯。”
重新看一遍她看過的電影,坐在她坐過的沙發上,喝著她喝過的水杯。
她明明不在,可在這房子裡又無處不在。
“嗯,那就好。”堯堯垂眸,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情愫悄悄蔓延開來。
聽到那頭靜靜的呼吸聲,她突然很想對他說。
“盛清,我好像從來沒有對你說過這件事。”
“嗯,什麼事?”聽起來他頗有興致。
時間好像就在這一刻泛起了漣漪,電話裡隻有她的聲音,輕輕細細。
“我很想你。”
空氣一刹那靜止。
那頭傳來長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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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最後一天,堯堯去了周爸的墓碑,這麼多年沒有回來,石碑上都有了時光的舊痕,可是周爸的照片還是原來那個模樣,絲毫未變。
“爸爸,這麼多年才來看你,你會不會怪我?”堯堯輕輕蹲下來,將大束白色的菊花放在周世強墓碑前,慢慢的蹲了下來,用手指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塵。
回來之前,其實堯堯已經接受了這樣的事實,人各有命,是過去的她太過強求才會有這樣的結果。
“爸爸,其實我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是我早一點發現你不舒服,那你是不是就不會死,後來啊我想通了,世界上哪裡來的如果呢,事實就是我沒有發現,事實就是你已經去世了,事實不能改變,所以爸爸,我不敢回來。”
周爸在世的時候,父女倆的感情就十分親密,堯堯幾乎沒有什麼事瞞著周爸,就連堯堯追江都這件事,周爸也是知道的,當時周爸還挺支持,青春就是要過得張揚恣意。
而現在堯堯坐在周爸墓碑旁,頭輕輕靠在墓碑上,就像是過去她靠在周爸肩膀上和周爸聊天時候一樣。
“其實爸爸,我在加拿大過得很辛苦,剛開始的時候,聽不懂他們的話,也做不出他們的作業,還有好多讓人絕望的事情,可是每一次我又想著,反正我什麼都沒有了,這麼點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墓園的環境六年之後變得更加幽靜,不知是誰在周圍種上了挺拔茂密的竹林,一陣微風吹來,淅淅索索,也吹亂了堯堯的頭發。
“可是爸爸,在加拿大的時候,我也遇見了很多好人,盛阿姨,還有盛叔叔他們都很照顧我,我還認識了一個朋友於佳,對我也很好,還有盛清,”堯堯嘴角不自覺的帶上笑容。
“盛清,爸爸,對我最好的,就是盛清了。”
“爸爸,我這次回來的時候碰見了江都,嗯,你還記得嗎,就是我高中和你說過的那個我很喜歡的男孩,我和他這麼多年沒見麵,我以為他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可是爸爸,前幾天我才知道,原來他竟然一直都在等我。”
堯堯不禁看向遠處,藍天白雲,晴空萬裡,竹葉綠樹的剪影映在天空中,格外悠遠靜謐。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我和他還是錯過了,爸爸,你說會不會是我之前對他太執念了,所以我對他才念念不忘,我聽說有這樣一種人,當思念都成了習慣,就變得慢慢麻痹自己,我覺得我可能就是這樣的。
爸爸,你知道嗎,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過去我和他所有的不公和遺憾,所有的糾結與悲傷,都像是消失不見了,無論過去我們發生了多少讓人傷心難過的事情,在我重新見到他的那一刻全部釋然,我那個時候才發現,我和他,原來是錯過了。”
“爸爸,你能懂這種感覺嗎?這種想法讓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堯堯糾結的皺了皺眉頭。
“還有,爸爸......”思維一下子跳躍,堯堯想起盛清,皺著的眉頭漸漸平緩,眼裡不自覺的染上淺淡笑意,“這次回去,我可能就要結婚了。”
“到時候,我帶他來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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