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找到了忍足,那個人自從初夏死了之後,就一直封閉了自己,不去上學,誰也不見,而落微在忍足家找到了他。傭人不知道這個自稱是他同學的女孩兒和他們的少爺說了什麼,忍足在那一天,居然願意走出房門,願意吃飯,不再是需要醫生強製輸入營養液來維持生命的空殼,甚至,第二天還去了學校。
就在冰帝的人都以為忍足走出了這場悲傷,那天放學,一場車禍,讓忍足侑士這個名字徹底成為了冰帝的曆史。
即將離開中國的那天,她又遇到了不二,那個笑的像陽光一樣的少年在候機廳,已經等了她三天,他說,他要跟著她,一起回中國……
……不二……
……知道這些事情,是在初夏的葬禮之後的兩天,他逼問著手塚把有關她的一切都告訴他,這是他第一次向自己的好友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就在他得知她居然部署了這樣一個九死一生的計劃的時候。
也就在那個時候,不二做出了一個決定,家裡人所有的反對都被他強製排除,最後,母親實在是拗不過他,隻好同意了他去中國留學的要求,而他,居然當晚就失蹤了,隻是收拾了幾件簡單的行李,和留下了一張“到了中國會聯係大家”的字條,甚至沒有來得及通知手塚他們一下。
在機場候機大廳等了三天,不二差一點就要自己先坐飛機去中國然後再慢慢找她了,幸運的是,第三天,他終於等到了那個人,身後,居然還跟著一個,細看之下,令人驚訝的居然是一個已死之人,不過,這樣應該也很有意思啊。不二站在她的麵前,微笑,從未有過的真實,他說,我要跟你一起回中國……
……忍足……
……一開始,他並沒有意識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直到她揚起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臉上,終於讓他有了一些知覺。
她說“忍足侑士,風間初夏已經死了,如果你真的想她,可以此刻立刻死去,下去見她,你不敢我可以幫你,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活下去,替她活著。”說完後,便把他撲倒在地上,還打著點滴的針頭一下子也被粗魯的從胳膊上拔了出來,她掐著他的脖子,慢慢的用力,慢慢用力。
忍足平靜的閉著眼睛等待死亡,但是少女明擺著是不會給他死的痛快,當大腦一點一點的窒息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初夏微笑的樣子,比陽光還要耀眼,而眼前缺氧而產生的黑暗卻讓他惶恐,於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他開始反抗,那一刻,他才明白,原來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掉的時候,是那麼的恐怖的一件事。
出乎意料的,在他開始反抗的那一刻,她居然鬆開了手,忍足這輩子都記得她已經荒蕪的目光,站在落地窗前,月光中,是何等的淒涼,她說,我們都已經失去了重要的人,但是,卻還有理由活下去,所以,好好地珍惜這個用我們全部的愛換來的可以繼續活下去的機會吧。
她帶著忍足變裝站在忍足侑士的靈堂外看著進進出出的人,應該說她的化妝技術太高明吧,居然真的沒有一個人認得出來他,他看到跡部、向日還有其他那些曾經朝夕相伴的隊友,默默的把花放在靈前,然後突然一切都釋然起來。這個世界上,父母會離你而去,孩子會離你而去,朋友會各自結婚成立自己的家庭,隻有一個人,卻可以永遠相伴在你的身邊。對不起了,忍足默默的說,他的生命,已經全部獻給那個女孩兒了,那麼,就像她說的,好好的珍惜用全部的愛換來的可以繼續活下去的機會,彎成她的願望,追隨那個人吧,替她活下去,隻有這樣,才能感覺到,和她同在……
……
“晚飯的時候跟著白影,他會帶你倆去你倆的位置。”落微緩緩的說。
“嗨嗨。”忍足慵懶的拉著長音“大小姐,你們家的規矩,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多哦。”
“怎麼?忍足這就嫌麻煩了?”言下之意,這隻是慕容家多如牛毛的規矩中的冰山一角而已。
“……”略微的遲疑,忍足摘下眼鏡把玩了兩下,然後重新戴好“還是叫我夏初好了,你不是已經給我落戶口了麼?”
無奈的苦笑,的確,忍足侑士已死“好,夏初。”
“對了,明天夏初你去我師父那裡報道,我已經和他老人家講好了,明天開始你要學習中醫。”
“好。”
“學不好不準回來。”
“好。”
“至於周助,中國的中考已經過去了,你暫時和我一起,我有單獨的老師上課。”
“好。”
“中國的課程很嚴格,彆以為你在日本是優等生在這裡也會是。學不好我就把你遣送回日本。”
“好。”
“後天晚上華宇集團有慶祝我回歸的酒會,夏初幫我選衣服。”
“好。”
“時間不早了,我帶你們去房間看看。”
“好。”
“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你們倆的家了。”
“好。”
“怎麼我說什麼你們倆都說好,沒有彆的麼?”
“你是老大我們倆跟你混的,當然說好。”
漸漸遠去的三個人,並不知道,此時的東京,已經因為這三個人的關係變得氣氛怪異。
忍足的去世,不二的失蹤,她的人間蒸發……終於,在手塚爺爺告訴手塚她已經回國了的時候,冰山部長第一次,覺得心中悵然若失;風間千裡辭去了助教一職,他已經接任了風間組的當家,離開前,他曾經單獨找過跡部,到底他還是不放心這些孩子們的,而跡部,卻瘋狂的工作,瘋狂的學習,瘋狂的做著企劃案,隻為了麻醉自己已經痛到破碎的心……
而晚宴後的落微,被那兩個新的跟班扶到房間斜倚沙發上,微蹙著眉頭,喝的有點多,看著眼前為自己忙前忙後的人,不自覺嘴角有些上揚,一種有關於朋友二字的溫暖的感覺劃過心臟,似乎,暖暖的,讓她前一段日子已經傷痕累累的麻木冰冷的心也趕到了一點溫柔。
就這樣吧,無論如何,終於回來了。記憶中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次冰帝學院祭見麵就覺得很特彆的跡部景吾,還有那個曾經容納了自己的淚水的手塚國光,當然還有喜歡她唱歌的白毛狐狸仁王雅治,或者是腹黑的幸村精市。那些深深淺淺的喜歡過她或者她也喜歡過的人,時間會讓人淡忘這一切的感覺,那些少年,太多的責任太多的考慮,未來,也許是花團錦簇,但是恐怕不二和忍足卻覺得自己活的更加灑脫自在吧……
就這樣吧,在中國,新的路已經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