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的人給她安排的是一間稍高的房間。
不得不說,雖然望舒客棧來往人員密集,但各方麵的服務都做的相當好,房間雖小,但不失璃月特有的雅氣,軟乎乎的被子全是陽光的味道,讓芙蕾雅倒頭一覺睡到第二天天亮。
隻不過昨晚並不太平,她好像隱約聽到窗外有什麼動靜,沒聽仔細,大概是鳥兒飛過,沉重的睡意很快把她拉進了夢鄉。
或許是睡得太過深沉,她少見的夢到了以前的事。
自從她穿過須彌來到璃月,一路上都很少做夢,就算做夢也隻是一些支離破碎的東西,串不起來,醒來很快就忘記了夢中發生的事。
但她昨晚夢見了大慈樹王,夢見了蘭那羅們,夢見了她曾遇到過的那幾個孩子。
大慈樹王的麵容那麼的清晰,那麼的溫柔,似乎完全沒受到夢境的影響,芙蕾雅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平和安寧,沒有誰來打擾她們的時光,大慈樹王給她講述林間故事的時光。
還有蘭那羅們,有好多好多,見過的沒見過的,它們在舉辦無憂節,又唱又跳。
她很高興,她也想參加,但在她走近的下一瞬間,眼前景象突然如鏡子一般碎裂開來,飄在半空中逐漸消散。
芙蕾雅嚇了一大跳,腳底下的支撐平麵突然消失,徑直掉入不見底的漆黑,身邊是濃厚深沉的黑色,團團包裹著她,之前的大慈樹王也消失不見。
忽然間,眼前景象又轉變,她重新出現在了一個地方,是那三個孩子和她一起玩耍的場景。
孩子們在對她笑,笑得如此燦爛,但不知怎得,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寒意。
她感覺很不對勁,哪裡都很不對勁,孩子們的麵容甚至在她眼底下漸漸扭曲了起來,不複之前的純淨。
她顫抖著手扔下手裡的草繩結,心中隻想離開這裡,越遠越好,但無論怎麼往後奔跑,身後孩子的聲音總是不遠不近的贅在身後,他們在喊‘芙蕾雅姐姐’。
聲音幽幽,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都快逼近她的後背了,直至她的耳旁傳來一聲清晰無比的話語。
“芙蕾雅姐姐,你為什麼要跑呀?”
“啊,哈,哈……”芙蕾雅驚坐起身,不停地喘息,心中還留著剛才夢中的心悸,背後冷汗直流。
她扶著自己的額頭,感受到微濕的發絲。
“這到底是怎麼了?”芙蕾雅心中充滿不解,她從來沒有做過這樣讓人恐懼的夢,更彆說還是自己記憶裡深處那些人構成的夢。
曲起膝蓋,她把臉捂在被子裡,平複剛才瘋狂的心跳,試圖驅趕心中的恐懼。
等心跳平複下來,她下了床,來到自己的包裹麵前,從裡麵拿出一個綠色的球。
稍稍使用一些元素力,綠色的球變成透明的球,裡麵是一朵在草元素力盛開的花。
這朵花就是之前她回去尋找時悄悄折下的毗波耶。
她把自己的元素力塑造成一個小小的牢固圓球,裡麵充滿自己的元素力,剛好能放下一朵毗波耶。
在她元素力的滋養下,這朵毗波耶可以一直保持盛開時的美麗。
看到毗波耶仍然鮮豔美麗的樣子,芙蕾雅不由長舒一口氣,心中漸漸平靜下來,剛才的後怕和恐懼也不複存在。
放下毗波耶,推開房間的窗戶,看見獨屬於荻花洲特有的美景,碧水清波,微風拂麵,任誰一覺醒來看見這番美景,心中都會無比舒暢。
此情此景,讓她憋不住自己,她特彆想來上一段哼唱。
回頭拿起圓球旁邊的豎琴,坐在窗邊,伴著外麵的美景,手指撥弄琴弦,彈出悠揚的琴聲,嘴中也跟著哼唱出一段旋律。
琴聲和歌聲在空氣裡糾纏,沒有歌詞,這僅僅隻是一段旋律,卻讓人沉醉其中,仿佛眼前能看到一片幽秘的森林,青蛙在水中蹦跳,蝴蝶在林間飛舞,老虎趴伏在地,懶懶地舔著自己的皮毛,彩色的鸚鵡在高枝上嘰嘰喳喳。
這是蘭拉吉曾經教給她的一段曲調,是來自須彌森林的禮物。
她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不知不覺中就停了下來,心中再也沒有噩夢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