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華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他給程靜說的是在外地工作,其實不然,燕京華幾乎每天都泡在賭場裡,賺了錢就繼續賭,輸了錢就和賭場借錢,或者從家裡偷結婚時送給程靜的金項鏈和金手鐲賣了抵押。
這些程靜都不知道,她一直以為燕京華在外地勤勤懇懇的工作。
賭是會上癮的,特彆是對於燕京華這種人來說,永遠沒用儘頭。
一家賭場內,燕京華嘴裡咬著一根煙,眼睛眯著,在桌上摸牌,口袋裡的電話鈴聲響起,他看了一眼,摁成靜音,繼續打牌。
“再加!”燕京華把手裡最後的籌碼推了出去。
萬成看了一眼燕京華,同時把自己的籌碼也推了出去。
他善意地提醒道:“燕京華,想好了嗎?你已經欠下了,如果這次再輸了,你可是一點籌碼都沒了。”
“彆他媽囉嗦,”燕京華不管不顧,“翻牌!”
萬成人朝散牌的人使了一個顏色,女人接受到信號之後,翻開桌子上的三張牌。
下一秒,燕京華傻眼了,攤在椅子上,他輸了,輸的傾家蕩產。
萬成站起來,笑著拍手,走過去拍拍燕京華的肩膀,“加上你之前欠的,連本帶利,二十萬,你打算怎麼還?”
燕京華像失了魂一般,眼底血絲遍布,搖著頭說:“不可能...不可能...”
他身上已經沒有錢了,所有能抵的東西他都抵出去了,與此同時,電話鈴聲再度想起,還是程靜的。
他想出去接電話,一個人堵住了他的去路,他怒道:“老子就出去接個電話!”
萬成:“跟著他就行了。”
出去後,燕京華接起了電話,還不等程靜開口,他搶先說道:“程靜,你現在手裡有多少錢?”
程靜在火車站,推著行李箱,聽到對麵這樣說,她緊皺眉頭:“上個星期就你說工地包工發工資,我給你打了一萬塊,怎麼現在還要?你們老板沒給你還錢嗎?”
燕京華連忙胡謅道:“是是是,但是老板去北城了,還沒回來,年底工人要工資,我這不是沒辦法了麼?”
守在燕京華身後的人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程靜深吸一口氣,問道“要多少?”
“二...二十萬。”
“二十萬?!”程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原本是打算過年前再回來的,可是她工作的地方出了問題,他們的老板因為逃稅被逮捕入獄,公司一時間群龍無首,走的走,散的散,甚至還有一些被拖欠工資的員工,天天在公司鬨。
他們找不到老板,便找他們的上司,可是程靜哪來的錢給他們發,在離開公司的那幾天,程靜也受了不少委屈。
最後無奈之下,也隻能離開蘇城,在舊城重新找工作。
她現在手上的存款加起來連十萬都不到,可是燕京華一開口就是二十萬,她就是去偷去搶也弄不來這麼多錢。
燕京華聽到程靜不可思議的聲音,連忙改口道:“十萬也行,實在沒有七八萬也可以。”
至少讓他可以活著離開這個賭場。
然而程靜絲毫沒有動搖,她冷聲道:“沒有!一毛錢也沒有!你不要在那個工地上班了,馬上給我回家!在舊城找工作。”
燕京華還想再說什麼,電環那邊已經傳來了忙音。
他回到賭場,遠沒有了剛剛那般囂張的氣勢,他的額頭上流下汗,“能不能寬限我幾天?”
......
程靜是在過年前半個月回來的。
放寒假後,燕嘉禾在外麵兼職家教,是一個曾經鄰居家的孩子,收的費用低,再加上他講的確實很不錯,效果也很好。
晚風吹動著老槐樹的乾枯的枝椏,月光婆娑,徐恩已經不知道坐在這裡多久了,自從那件事情過後,徐恩和燕嘉禾分開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燕嘉禾曾找過她幾回,但她都以同樣的理由拒絕了——等冷靜一段時間再說吧。
放寒假之後,倆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但他們都很默契地誰也沒再提起,和以前地相處模式一樣,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倒是徐恩自己,時不時想起那天晚上,少年情真意切的告白,含淚的眼睛和最後無奈的妥協...
徐恩晃了晃自己打的腦袋,迫使自己把這個畫麵忘掉,直到燕嘉禾的一聲呼喚打破了這一片的寧靜。
徐恩抬頭看去,隻見他懷裡抱著一個箱子,裡麵還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徐恩好奇地湊上去問“裡麵裝的什麼啊?”
燕嘉禾把箱子放在地上,“你打開看看。”
徐恩翻開箱子,一個黑色的毛茸茸的頭抬起來,徐恩定睛一看,是一隻通體黑色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