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燕嘉禾開著歐陸黑武士去接徐恩,他特意把自己穿的成熟了一些,黑色的西裝褲,沒有一絲褶皺,黑色的單排馬甲裡是灰色襯衫。袖子半挽,手腕被一塊黑色的手表扣著。
簡約而又不失沉靜。
燕嘉禾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等著徐恩下班。
手機這時傳過來信息,燕嘉禾打開手機一看,是徐恩發來的信息【抱歉,我這裡突然有些急事要處理,要不我們改天吧?】
也不是醫院的急事,徐恩準備下班的時候,被醫院的劉主任叫去了辦公室。
劉鵬飛四十來歲,帶著一個眼睛,他對徐恩說:“咋們醫院呢需要引進一批新的醫療器材,上頭派了人去和那家公司的經理談合作,希望把價格再壓低一些,你和我一起去吧。”
徐恩疑惑,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劉鵬飛雙手一攤:“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徐恩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主任,我就是個醫生,談合作這種事情我做不來的。”
劉鵬飛頭往後一靠,“彆這麼看輕自己嘛,科室裡大家對你的反響都挺好的,尤其是許妮妮,她可是在我這力薦你的,本來是想叫她去的。”
聽到這個名字,徐恩心裡就清楚了,這個許妮妮之前一直都和她不對付。
最後徐恩也沒辦法拒絕,官大一級壓死人,她隻好把晚上和燕嘉禾的聚餐推遲了。
燕嘉禾看到信息的時候,有些失落,卻還是打字道:“沒關係,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然後又補上一句,“我都行。”
他關上手機準備驅車離開,卻在開門的時候動作頓住了,他看到醫院的大門口,徐恩跟著另一個男人上了一輛銀灰色的車輛。
他沒多想,驅車跟在銀灰色車的後麵。
坐車到酒吧門口的時候,徐恩愣了一下,“主任,我們不是去談工作嗎?”
劉鵬飛點頭:“對啊,那個公司的經理就喜歡這種地方,沒辦法,我們遷就一下,要是這筆生意談成了,醫院多多少少會獎勵你的。”
燕嘉禾跟著到酒吧門口,看著他們的背影進了酒吧,他收回視線,心裡突然有些煩躁,喉嚨發癢。
他從煙盒中抽出一支煙,放在唇邊點燃,臉頰微微凹陷,然後緩緩的吐出煙圈。
燕嘉禾的煙霧下的眉眼半闔著,夾著煙的手搭在車窗外麵,煙頭忽明忽暗。
酒吧內,燈光昏暗,袁誌勇看到人過來之後,忙起身迎接。
“呦,劉主任,幸會幸會,”他的目光移向劉鵬飛身後的人,問道:“這位是...?”
劉鵬飛簡單地介紹徐恩,徐恩伸出手:“您好”
袁誌勇的眼神在徐恩的身上流連,看得徐恩很不舒服。
她被劉鵬飛安置到了袁誌勇的旁邊,劉鵬飛給袁誌勇倒了一杯酒,視線似有似無地落在他的臉上,觀察他的神情:“袁總,您看咋們這醫療器材的合同....?”
“哎,不急不急,先喝酒。”
徐恩不著痕跡地往右移了一些,袁誌勇端起酒杯道:“來!我敬徐醫生一杯,你們這個工作救死扶傷,不容易啊,我就特彆佩服醫生這個職業,”他說著就想去拍徐恩的肩膀,徐恩拿酒杯,躲開了他的動作。
“謝謝袁總,您太客氣了,如果今天的合作可以談下來的話,那就是對我們醫院莫大的支持了。”
話音一落,她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燕嘉禾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他的身影隱沒在暗處的角落裡,卡座上的一幕幕看得清清楚楚。
那個當年一杯酒就能臉紅的人,現在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成熟女人的味道。
就連酒量也比之前好太多了。
“好好好,徐醫生好酒量,我佩服。”袁智勇豎起一個大拇指。
在手放下的時候,他拍了拍徐恩的大腿,徐恩眉頭一皺,捏緊了手裡的杯子,好像隨時都要砸上去似的。
下一秒,旁邊的陰影投下,徐恩微微側頭,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就聽到旁邊響起一陣慘叫。
“啊!”
徐恩扭頭看去,隻見燕嘉禾把煙頭摁在了袁誌勇的手上。
她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燕嘉禾踉蹌地拉出了酒吧。
街道旁的小路上沒什麼人,隻有幾輛看起來價值不菲的車停在路邊,徐恩甩開他的手:“你乾什麼?!”
“他摸你你不知道躲嗎?”
徐恩反駁:“你怎麼知道我沒躲?”
他要是再晚來一秒,徐恩絕對把酒瓶砸在袁誌勇的頭上了,反正她早都無所謂了,不願意的事情絕對不會勉強自己。
爛命一條,不服就乾。
這下換燕嘉禾沒話可說了,嘴巴抿成一條線,扭頭偏向一邊。
他生氣的樣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和身上沉穩的西裝實在有些不符。
徐恩不禁失笑,“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衝動?”
燕嘉禾發出一聲哼笑:“這不是很正常麼?關於你的事情,我什麼時候冷靜過?”
徐恩的笑容僵在嘴邊,心臟突然泛起絲絲縷縷的疼痛,她低下頭,視線掃過鞋尖,收拾好神情又抬頭看他:“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燕嘉禾垂眸看她,她的臉上是釋然的笑容,好像在她看來,十年的思念尋找和等待像陣風一樣刮過,不留任何痕跡。
他沉默好久,口袋裡的拳頭不斷收緊,“你覺得呢?”
“你覺得我會好麼?”
他的語氣帶著質問,視線冰冷。
徐恩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語氣依然裝作輕鬆的樣子,“我還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