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有人推開門,門後的鈴鐺發出聲音,床上的人睜開一隻眼睛,看著來人。來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子,她拿著一疊衣服,說:“起來了。”
“嗯。”床上的女孩點點頭,拿了衣服就去屏風後麵換上了。她理了理衣領,走了出去。
這會是冬天,她去廚房拿了盆熱水。蹲在外麵刷牙洗臉。熱乎乎的毛巾一到臉上,她就清醒了一點。她把水倒了,盆放好就去了觀中。
是的,他們這是個道觀。道觀上有個牌匾,但是上麵沒有題字。這是一座無名觀,山到不是什麼無名山,山叫青山。
“師傅。”女孩一進去就看見了老觀主,他撫摸著下巴上的胡須笑著看著她。她叫周圓圓,是老觀主的第九個弟子。她雙手前後疊放,彎腰行了一個禮。
“小九,今天你就要下山了。有沒有什麼想說的,或者想問的。”老觀主說著。
“並無。”周圓圓回答道。
他們這個觀,有一個規定。年滿十八歲就得下山曆練,每個弟子都是如此。有些人下了山就沒再回來了,不知道是不願意回來還是回不來了。也有的弟子回來了,但是寥寥無幾。但是周圓圓相信,她一定是回來的那一批。
“這個收好,記得隨時帶著。”老觀主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錦盒,打開拿出一塊玉佩遞給周圓圓。
“好的。”周圓圓接過玉佩。
“好,去和你師兄師姐們告彆吧。”老觀主說著,也不留她說話了。
“是,師傅。”周圓圓又彎腰行了個禮,說完這句話,就退出去了。不遠空地上,她的二師兄陸遠在監督觀裡的弟子練劍。
“小九。”陸遠一轉身就看見了周圓圓,他眼睛一亮,上前迎去。
“師兄。”周圓圓說道。
“今日便下山了?”陸遠問著。他的眼睛餘光還瞟著練劍的那群人,免得他們練錯了。
“是。”周圓圓說道。
“誒誒誒,你們兩個怎麼回事,照鏡子是不是。給我去外麵跑十圈,全部都跑,走走走。”陸遠指揮著他們出去,接著又溫聲細語的問周圓圓:“東西都收拾好了沒,要不要師兄送你下山。”
“不用,我可以。”周圓圓說著。
“好好好,你可以自己走。你一個人下去不要被野獸叼走就行。”陸遠邊說邊走,周圓圓跟在他後麵。
“沒有。”周圓圓說道。沒有野獸,這附近壓根沒有野獸。要是有,也都是在深山。他們輕易不出來傷人,更彆說周圓圓走的是下山的路了。
“在呢,阿煙。”他們走到周圓圓房間外麵,看見早上叫周圓圓的那個女子在扒拉她的包袱。
“是啊,肯定要看著點啊。你看看,劍都打算帶下去了。”冉煙說著。她是五弟子冉煙,今年二十六。她是下過山的,這劍是絕對不能帶的。這是開刃的劍,帶下去就等著蹲監獄吧。
“為何?”周圓圓走了過去,發現自己的包袱好多都被五師姐放到一邊了。
她小時候發了一場高熱,剛剛抱回來的時候一個字都不說。她師傅還以為她是啞巴,可惜了好幾天。她是個修道的好苗子,怎麼就不會說話呢。
可惜著可惜著,連飯都忘記給她喂了。小姑娘喊了一聲:“餓。”他才給她喂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小姑娘開口了。
那會他師傅有好幾個徒弟,沒一個她這麼小的。周圓圓那會三歲,其他徒弟都比她大五六歲。他也沒有經驗,隻教她識字。
她又是個有天賦的,老觀主很疼她。他有一個藏書閣,裡麵的書隨她看。藏書閣的書基本是道法,很多都是古籍。她就整日窩在藏書閣,老觀主發現的時候她已經養成說文言文的習慣了。他覺得這主要是她不愛說話,文言文比大白話要簡便。
沒辦法,把周圓圓抱出來和她師兄師姐一起修煉。怎麼也不敢讓她一個人窩在藏書閣了。就怕這孩子以後習慣一個人,更不愛講話了。
“什麼為何啊,這劍當然不能帶走了。山下不比我們觀裡,是不讓帶這種危險的東西的。”冉煙點了點她的腦門說著,繼續給她收拾包袱。想了想,從下麵櫃子裡拿出一個行李箱。把她看著能用的東西都放進去了。
裝完發現還能放點東西,冉煙手托著下巴想放什麼進去好呢。她看了看旁邊,看回去的時候發現那位置被填滿了。周圓圓蹲在她旁邊,笑著看著她。
“這個不能帶。”冉煙說著把周圓圓塞進去的書拿出來。再看周圓圓,小姑娘嘴癟癟的,委屈的不得了。要不是知道她不會哭,冉煙可能就要縱容她了。
“這個太重了。”冉煙說。
“不重。”周圓圓搖頭。她看了看旁邊,都沒什麼重的東西。這樣不行,沒法向師姐證明自己可以搬得動。突然,她看向了陸遠。
“誒誒誒,彆衝動師妹。你力氣大,你不用證明自己的。”陸遠邊說邊擺手。跑的老遠,就怕周圓圓真把他抱起來。他是真被抱起來過的,那會她還是個小蘿莉,力氣大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