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蘇沐秋偏頭問周圓圓，他發現周圓圓放在桌子下麵的手握的很緊。他把手放在了她手上，周圓圓抬頭看他。

“不要害怕，我陪你去。”蘇沐秋說著。

“好。”周圓圓的手放鬆了，不再握緊了。蘇沐秋把手收回來，卻被她抓住了。

“走吧。”蘇沐秋對著周澤楷說。他站了起來，把周圓圓的手揣進了兜裡。他能感覺到從她手上源源不斷的熱量，這是作為木偶身體的他所沒有的。

江波濤租了個車，四人直接開車回去了。三小時之後，他們到了目的地。

“我去還車，小周記得早點回俱樂部。”江波濤搖下車窗說著，周澤楷點點頭，他就開走了。當然不可能開回H市，還車是可以直接還到這邊的同公司車行的。

周澤楷走在前麵，蘇沐秋和周圓圓走在後麵，三人一前一後的進了療養院。蘇沐秋小聲的問周圓圓：“我怎麼沒變…”

“彆放手。”周圓圓說。

蘇沐秋懂了，原來她這手熱乎乎的是在充電啊。怪不得一直握著，他還以為她是在害怕呢。

他們上了電梯，周澤楷推開一間房間門。他們都走了進去，但是裡麵卻沒有人。周澤楷去窗戶那看了一下，對周圓圓說：“等我一下。”

說完他就出去了，把門給帶上了。周圓圓也看了下外麵，就看見了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人坐在輪椅上，一個護士站在她附近。她們在曬太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那個女人抬頭。

周圓圓的視力很好，她能看見那張臉。那是一張和她十分相像的臉，隻是那張臉現在隻有麻木了。眼神空洞洞的，就像失去了靈魂。

她沒有看到周圓圓，她隻看見了太陽。沒人可以直視太陽，哪怕是冬天的太陽。她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周圓圓拉上了窗簾。

“怎麼了？”蘇沐秋說著。

周圓圓突然捏住了他的臉，她的手突然用力，蘇沐秋被迫的張開了嘴。她說：“不要說話。”

然後，周圓圓踮起腳。兩個人靠的很近，鼻子都碰到了。蘇沐秋感覺一股氣流順著嘴巴灌入，他感覺渾身暖洋洋的。

“好了。”周圓圓鬆開手，又拉開的窗簾。她看到，周澤楷已經找到那個人了。他們正吵著這邊過來。

“哦。”蘇沐秋摸了摸耳朵，感覺耳朵熱熱的。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周圓圓已經不需要握著他的手了，自己也沒有變回去。看來，剛剛是快充啊。

“能維持多久？”蘇沐秋問著。

“一天。”周圓圓說。

“厲害啊。”蘇沐秋說著。眼神不由自主的看著她的唇瓣，剛剛差點就親到了吧。要是每天都快充就好了。

唉，兩個小時是真的不夠用。人總是貪心的，蘇沐秋看了看自己的手。不透明的手，真的不一樣。

“小姑，圓圓回來了。”周澤楷推著周秀玉進來，把輪椅推到周圓圓附近，彎下腰說著。

“圓圓…圓圓…”周秀玉隻是念著這兩個字，她的眼睛像是失明了一樣，雙手胡亂的抓著麵前的空氣。

周圓圓走了過去，抓住了她的手。她看向周澤楷，說：“眼睛?”

“看不見了，治不好。”周澤楷說著。當初周圓圓走丟，她小姑整日整夜的哭，突然有一天，她就看不見了。

他們有看過醫生，醫生找不到原因。眼角膜沒有損壞，甚至她的眼珠還會轉。還會閉眼，就是看不見。

周圓圓蹲了下來，周秀玉感覺到她的靠近，笑了笑。周圓圓近距離看了一眼她的眼睛，指了指一起跟上來的護工，對周澤楷說：“她，出去。”

“你先出去。”周澤楷對護工小姐姐說。護工小姐姐出去了，順便把門帶上了。蘇沐秋知道她要做什麼，把窗簾都拉上了。

他還把周澤楷拉遠了一點，本來周澤楷不想離開原地的。但是蘇沐秋說：“你離遠點，她要治好你小姑的眼睛，彆打擾她。”

周圓圓咬破手指，滴了兩滴血放在了周秀玉的眼皮上。血珠慢慢的溶進了眼皮裡，周圓圓閉上眼睛感受著。

她覺得很冷，她來到了一個看不見陽光的地方。她往前走，遇到了障礙。她伸手，碰到了一個塑料質感的東西。裡麵包著水，摸起來冰冰涼涼的。

周圓圓拿出明火符，吹了一口氣，照亮了麵前的東西。裡麵是一個人，被水包圍著。似乎是感受到了光亮，她睜開眼睛。

那是一雙很明亮的眼睛，和之前她看到的完全不一樣。裡麵的女人並不是周秀玉，她笑著看著周圓圓。

突然，裡麵的人戳破了擋在他們之間的東西。水全部都湧了出來，弄濕了周圓圓的衣服。更冷了，周圓圓手裡的明火符熄滅了。她想再拿，但是兜裡的符紙全都濕了。

又陷入了黑暗，她感覺那個女人靠近了她。她沒有穿鞋，腳踩在水上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地方，聽的特彆清楚。

“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