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機打了過去,片刻後鈴聲在屋內響起,她異常沉默地走到床邊,拿了起來,手機依然響著,上麵來電顯示——姐姐。
她捏住手機,死死地看了一眼那女人的模樣,然後收回視線。
他說的沒錯,先找人。她轉身離開了彆墅,坐上車子開始沿途找人。
看樣子,他似乎走得時間不長,但也有可能已經到家了,這一片彆墅區正是席臨舟的彆墅區,兩家按照距離來說算是鄰居。
車子停在清軒居門口,二樓窗戶裡透出暖亮的燈光,讓那顆懸而未落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他回來了。
她打開了車門,一步步走了進去。
二樓臥室門口,她敲了門。良久,無人應聲,她再敲,依然如此。
聞徽沉默,呼吸變弱了。她握著門把手輕輕一轉,門開了,並未反鎖。
臥室內,燈打開著,她掃視一圈,不見少年蹤跡。
他在浴室,但是浴室寂靜無聲。
她走上去,在浴室門外輕輕敲門,“席言。”
她僅叫了一聲,便安靜了下來,或許他不需要人來打擾,每個人都需要有安靜舔舐自己的空間。
站了一會兒,她走遠了幾步。時間走過11點,想著該給老板打電話報平安了。
她拉開臥室門,正要走出去。
“哢噠”一聲,身後有門打開了。
少年英俊挺拔,一身黑衣增添了幾分冷淡氣質,漂亮的眼睛依舊平靜,看不透有什麼情緒。
她視線停留在少年身上,電話已經接通:“席總,他已經回來了,明天給您細說。”
電話掛斷,她雙手環胸看著站在浴室門口凝視自己的少年,他頭發濕答答地,還在滴著水。她定了定:“沒事嗎?”
“我要你抱我。”
他眼裡彙聚了脆弱的破碎感。
她歎了口氣,向他伸出了雙手,“過來。”
他站在原地,似乎沒想到她那麼容易就答應了,有些錯愕。
然而那錯愕也就隻有一瞬,很快他就大步邁過去抱著她。
那麼緊,他即使抱著也覺得有點失真,她不是在柏林嗎?不是幻覺嗎?
聞徽摸了摸他的後背,全是濕得,他穿著浴袍走出來,真像個落湯的小狗。
她推了推他:“起來,彆把我也弄濕了。”
“姐姐……”
他真的委屈,她還嫌棄他。
她掙紮地厲害,他放了手,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她指揮他,“去換乾淨的睡衣。”
他不去,她便威脅:“我走了。”
他氣鼓鼓地去衣帽間換衣服。
他出來後,聞徽找來吹風機給他吹頭發,他後退一步,生氣了,不讓她靠近。她無奈微微一笑,軟聲哄著:“聽話。”
他聽話了,要聞徽笑著哄他,多不容易。
席言被按在沙發上,她摸著他的頭發,軟的不像話。吹著吹著,她的視線落在他的脖頸上,那裡掛著一個紅繩,墜著小小的平安福。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以前沒見過。
挺俗氣一個玩意兒,掛在他身上倒也沒那麼幼稚,紅繩白膚,又純又欲。
吹完頭發,她指了指她放在床頭櫃的手機,“保管好你的手機,彆讓隨便什麼人都能碰。”
席言順著視線去看拿手機,眸色暗了。
她去過了……
那女人他是見過的,那個輕佻的女車主,竟然有那麼大的膽子直接綁人。
他沒有客氣,把女人按在了水裡,似乎受了點刺激,狀態不是很好。
聞徽看見了。
她走到前麵看著身邊沉默的少年,留意他眼中的情緒。少年麵對突發事件,看似平靜的表麵下,似乎又變得不同於往日,那種從骨髓裡翻湧起來的陰狠使得他的周身寒徹凍骨。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察覺她在看他,他惴惴不安。
聞徽垂眸,淡淡評價:“識人不清,笨還不至於。”
他眼神軟了軟,評價好在沒跌到穀裡。又去抱她,把腦袋貼在她肚子上,鼻息間都是她的氣息,他覺得像在做夢。“剛剛在浴室,你來敲門,我以為是幻覺。”
她沒應聲,似乎覺得少年的發質很好,纖細白指穿插在發間,胡亂地揉搓著,不到一會兒,他頭發變得亂亂的,越是這樣,臉越是漂亮。
有些走神。
少年抬了抬臉,去看她。
她摸了摸那臉,俯下腰身,歪著腦袋靜距離看他。
良久,他猝不及然地笑了,四目相對。
少年看她的目光清澈,繾綣,糾纏著愛戀與潮濕的心事。
她眨了眨眼,屏息不動。“長得真漂亮。”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姐姐,那女人給我喂了東西。”
那眉眼開始熾烈,染了淡淡地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