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是奸商,沒錯的,他從沒如此深刻體會過。
聞徽在沙發上和沈雲姀聊天,他走過來站在她後麵,撫摸她的頭發,女人便仰著頭看他,等著他出聲,他俯下身來,“走吧,去選車。”
於是移步車庫。
兩人在車庫裡,席言對車漠不關心,站在入口處,光線把他的影子打在地麵上拉出一條細長的陰影,他目光隻追隨著女人。
聞徽左看右看,比起席言,聞徽可太知道席臨舟有哪些車有價值是寶貝了。
她終於找到了那輛足以讓她把眼珠子黏在上麵的車,心滿意足的繞著看了一圈,打算定下來,看了眼站在那邊的席言,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你喜歡哪輛?”
席言沒戳穿她,道:“你的車,你來選。”
“喔,那就這個吧。”她揚起唇角,心裡美起來。老板給她整棒打鴛鴦這一出,雖然她也付出了些東西,但也不是沒有收獲,起碼坑走了他一步愛車。
拿到車鑰匙,聞徽攥在手裡。
聞徽同沈雲姀說完話,走過來朝席臨舟道,“席總,人我就先帶走了,年後再給你還回來。”
席臨舟淡淡地瞥一眼他們:“嗯。”
帶走……還回來……
這樣的字眼使得席言掀起眼皮,看向牽他手的女人,“解釋一下,什麼意思?”
聞徽挽著他手臂傾身靠近他耳邊,惡作劇般地低語,“就是,席總把你賣給我了唄,他不要你了。”
……
當天晚上,沈雲姀去書房取書,看見桌上尚未收好的文件,那醒目的幾行字加上聞徽的簽名使得她愣了半響,回過神來她便拿著去樓下問罪男人:“沒看出來,席先生挺會演戲的。”
她真以為席臨舟打算手拆姻緣。
男人閒閒地抬眼看她一眼,又低下了。
她想不通,“為什麼這麼做?”
他笑,“太太,你丈夫是商人。”
她還是看著他,好像沒懂。
“你從一開始就不反對他們是嗎?”
“商人不做虧本的生意。我對席言和聞徽沒意見,但比他們多考慮了份將來,他們如今在一起恩恩愛愛到沒什麼,但是他們兩個的性子未來誰也說不準。到時候聞徽又想分手,說的遠些結婚了又想離婚,是絕不會再留在席氏的。要是因為他,聞徽走了怎麼辦,我辛辛苦苦培養的。”
沈雲姀微微睜大眼睛,“所以你更害怕聞徽離開,拿協議綁著她。”
席臨舟緩緩掀唇,語氣中夾雜著幾分冷靜,“不全是,阿言畢竟是我親人,我向著他,如果有一天他們感情破裂,她願意的話也可以離開,但代價也少不了,這個行業至少在南市不會再有她的容身之地。”
他要封殺她!沈雲姀微驚,“不會太狠了嗎?”
席臨舟安撫地牽過她手,勾起唇角,“你不是挺看好他倆,他們好好在一起。”話說到一半,眼神落在她手中的文件上,“這些就是一張廢紙。”
“你用這樣的心思算計她,她不一定還能對席氏忠誠,隻是她喜歡席言,願意被你算計罷了。”若是不喜歡了,這些文件,是困不住她的。
“他們倆的感情看似經不得一點考驗,沒想到聞徽真喜歡他。”他也沒想到,她為了他跟席氏簽了二十年的合同。承諾不會離開席言,如果毀約,就離開金融圈子。
默默消化完這些事實後,她突然盯著他,“你們男人是不是就喜歡謀劃這些?”
“……太太,我”他想狡辯。
“那我呢,你又費儘心機謀劃了什麼。”
“你看不出來嗎?”他問。
她不說話。
他失笑:“我謀劃把你每一條離開我的路徑都堵死,費儘心機讓你離不開我,隻能永遠待在我身邊做我的太太。”
她短暫沉默,搖頭感歎,“真可怕。”
-
回去後,那憋了一肚子疑問的男人摟過她,按到在門上。她眉眼勾著媚,“是不是很想我啊。”
“你跟叔叔換了什麼?”席言語氣裡多了份正經。
她輕笑,“他沒告訴你?”
“沒有。”
聞徽哼道:“他心虛,怕你鬨他。”
“那姐姐跟我說。”
她摟住他脖子親親熱熱貼上去,“你要幫我去聲討他啊?”
“嗯,你先讓我知道。”
“我也不告訴你,你記住我為了你吃了大虧就行了,我在你叔叔那失去的,通通找你還。你怕不怕?”
“不怕。”
“知道你不敢怕,”想到未來二十年她都要任勞任怨為席臨舟打工,她就忽而歎氣一聲,有氣無力說著狠話,“席言,你要是叫我後悔,我就……親手掐斷你喉嚨。”
“這麼暴力啊。”席言緊抱著她,撫平她的躁動,“不讓你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