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迷人的低音炮,誰會不愛呢?
莎莉和小秋同時轉身,望向那聲音的主人,然後默契地“哇”了一聲。
杜若蘅卻不敢回頭,太熟悉了,不用看她也能猜到是誰。塵封五年的記憶重見天日,一瞬間讓她的心跳失了常。
時至今日,她依舊記得抵死纏綿時這聲音在她耳畔的句句低語,他總愛親昵地喚她“阿蘅”,一聲又一聲。回憶到此,臉倏地就紅了。
見鬼啊,他怎麼會在這裡?
久彆重逢的戲碼,杜若蘅不是沒想過,她甚至還在腦內預演過,小小地期待過,但不會是在今天這種重要的場合。
莎莉和小秋還在圍觀,現場還有很多菡萏的工作人員,絕不能失了體麵,她死咬著下唇冷靜了幾秒,瀟灑轉身,“老白!真的是你啊!”
兩三米遠處站著一個瘦高的男人,身材頎長,至少有一米八五,腰線高造就了大長腿,整個人看上去好似一棵雪鬆,挺拔而清冷。
臉麼屬於淡顏,不過線條感很強,直角肩,天鵝頸修長,下頜線清晰得跟石膏像一樣,薄唇沒什麼血色,鼻梁很高很挺——真是令人羨慕啊,好想在哥哥的鼻子上玩滑梯!
……?這種時候她居然還有心思欣賞他的美貌,杜若蘅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輕咳一聲,視線緩緩掃上去,終於對上了那雙不露情緒的丹鳳眼。
“是我。”他揚了下嘴角。
莎莉驚訝地用法語問道,“你們認識?”
“同學。”
“不熟。”
莎莉愣住,“所以,是不熟的同學?”
“……”
空氣忽然安靜了幾秒鐘,一個看上去約莫二十四五歲的女人走過來打破了尷尬,“我猜是杜老師和小秋妹妹吧?”
一身貼合輪廓曲線的淺粉色西服套裝襯得她身材凹凸有致,“這位是?”
聽聲音應該是電話裡的那位,隻是沒想到會這般年輕。
杜若蘅點點頭,不由得盯著她看了半天。
小秋忙不迭地介紹道,“歐陽姐,這位是美露辛的首席設計師,莎莉女士。”
“你好。”歐陽露快速瞄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發現他竟在露骨地審視對麵的“杜老師”,不禁疑惑地蹙眉,“這位是白言朔先生,菡萏的品牌主理人,我是他的秘書歐陽露。”
排列組合一頓寒暄,杜若蘅根本沒記住說了什麼,隻覺得這兩人好養眼。
白言朔留著如墨般的長發,用檀木簪在腦後隨意挽了一個鬆散的發髻,長相跟五年前差不多,就是黑眼圈重了點,估計為了米蘭時裝周這場大秀,最近都沒怎麼睡吧。
相比之下,歐陽露的氣色就好多了,巴掌大的小圓臉白皙紅潤,滿滿的膠原蛋白。
時間到了,杜若蘅被工作人員帶去休息室做妝發,她整個人都懶懶的,一直閉目養神,這幾天趕行程累得要命,又偶然撞見了白言朔,她現在腦袋還是懵圈的。
分配來的化妝師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手法很輕柔,似乎是她的粉絲,好幾次試圖搭話,見她沒有睜眼的意思,又生生將話吞了回去。
大秀的妝造很複雜,單是妝麵就花費了一個多小時,杜若蘅半睡半醒間迷糊地感覺到,長發被人用發網束了起來,然後戴上了假發包,發卡扯得她頭皮生疼。
什麼東西戳到了她的臉頰,帶著冰涼的觸感。
杜若蘅倏地睜開眼,不由得呼吸一滯,身後不知何時換了人,此刻白言朔正一手握著支雕成蓮花樣子的岫玉發簪,一手輕捏著她的下巴,剛剛那一瞬的冰涼就來自於他的指尖。
“謀殺啊!”她腦子抽了,大叫道。
“……”白言朔一怔,火速將那“燙手”的蓮花簪插在了她的發髻上。
小秋聽到她喊,也顧不得多想,大力推門而入,“蘅姐怎麼了?白先生對你做什麼了?”後麵跟著跑來幾個菡萏的工作人員。
白言朔直接被氣笑了,舉雙手投降,“戴個發簪能要了你的命?”
“……”杜若蘅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社死到差點原地去世,“沒有沒有,是我做噩夢了。”她朝著杵在門口的吃瓜群眾們拚命搖頭,但好像沒什麼用。
“夢見什麼了?”最不依不饒的竟是他這個當事人。
“沒什麼。”杜若蘅垂著眼,不看鏡中的男人,“反正是噩夢。”
其實不是噩夢,但卻與他有關。
恍惚間她回憶起兩人第一次遇見的場景,一場算不上美好的相逢。
那一年,杜若蘅讀大一,是個不違反校規、但也不認真學習的摸魚藝術家。自從高考結束,幸運地被雙一流院校錄取那日起,她就像匹脫韁的野馬,一頭紮進自由的世界。
最明顯的當屬穿衣自由,終於脫掉了千人一套的校服,杜若蘅恨不得天天穿她心愛的小裙子,她有一櫃子的漢服,按照曆史朝代順序來選能一個月不重樣。
六月盛夏,考試周的最後一日,她從一場同袍聚會上匆匆趕回學校,趕到考場的時候已經遲了五分鐘。
考場內十分安靜,能聽見奮筆疾書的刷刷聲,她埋頭往裡衝,想快點找到自己的座位,不料卻被一隻手臂攔住了去路。
“同學,請出示學生證。”一個如大提琴般悅耳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聲音這般好聽,不知道長得怎麼樣,杜若蘅有些分心,但沒空多想,她必須先搞定考試。從手袋中摸出學生證,那人又叫她把包丟到講台前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