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陣靜默。

裴清看著傅焉，好一陣子沒開口說話。說白了，他想不通這兩人怎麼會攪和在的一塊。不過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更何況依著傅焉見一個愛一個的性子，說不準隔天就把人丟在了腦瓜子後麵也說不定。

倒是傅焉見不得他失神的摸樣，搶先說道: “你彆這副死人臉的看我，怎麼了，怪爺眼瞎了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還不等裴清解釋完，傅焉歎氣一聲，托著自個的下巴哀聲道: “其實爺的眼睛是瞎了，就爺的條件想要誰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現在好了，偏偏看上一個冤家，多隆，你說爺應該怎麼辦?”

裴清挑了挑眉，隨即給他杯裡斟滿了酒，“就他一個包衣奴才你還真放在心上了?傅焉，你知道他哥福爾康是什麼人嗎?”

傅焉一臉茫然。

“他不是人，”裴清冷笑一聲，道: “當初進宮的時候我就在那福爾康身邊做事，那家夥在宮裡作威作福見不得彆人比他受寵，傅焉，論身份我好歹也算一個貝勒是不是?可是在他跟前，我就是他的奴才，他娘的什麼就連跑腿的事也讓老子去做，要不是後來去了坤寧宮，遲早有一天老子憋不住要和他翻臉!”

興許是喝了一些酒，裴清心裡原本憋著一股子也就趁著酒意發作出來，苦水一吐，他立刻又端正麵色，搖頭對傅焉勸說道: “你也彆想太多了……福爾泰我雖然不了解，但是他的為人你比我清楚，你知道和他說的後果是什麼，你自個的事好好想清楚……免得將來後悔……”

在他眼裡，福爾泰雖然比不上他兄弟齷齪，但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和什麼人待久了，個性方麵自然潛移默化。

傅焉聞言又是一聲歎息，道: “多隆你說得對，那個人如今看到我就覺得心煩，若是告訴他……還是算了，說不準我也是一時興起，過個兩天就沒事了……彆擔心……”

“好了，不說那些喪氣話了，我們喝酒。”裴清衝他揚起了酒杯。

傅焉苦笑一聲，意思意思和他碰了下杯。

“對了，明個兒皇上帶還珠格格去天壇祈福，你和五阿哥去不去?”裴清見其仍是一副沮喪摸樣，心裡不由搖了搖頭，轉了個話題繞到了正事上。

傅焉嘴裡正磕著花生，嚼了半會才咽下肚裡，“去，當然去，說來也奇怪，五阿哥身邊這麼多格格公主，以前也沒見他和哪個特彆說得上話，想不到自從這還珠格格進了宮，你算算才不過兩個月功夫她就搭上了我們景陽宮，天天跑進跑出找五阿哥喝酒的，知道的以為他們是兄妹，不知道的看在眼裡還以為他們是相好呢……”

一如既往的口無遮攔。

裴清扯了下嘴角，意味深長道: “照你這麼說，你豈不是天天見著那還珠格格了?我在坤寧宮做事，有時也見她來拜見皇後，瞧那丫頭上上跳跳的摸樣，和宮裡的那些個格格還真不一樣，說不準就是這個不同讓皇上把她捧在了手心裡，打罵不得……”

一想到那個不著調的小燕子，裴清自然是語帶玄機，明著八卦，暗著……自然好奇那小燕子是真的投奔了宮裡的榮華富貴，還是心裡念著把那格格頭銜還給她那結拜了的妹妹?

傅焉自是不知裴清心裡的九曲十八彎，隻見他附和道: “就是就是，聽宮裡的人說還真沒見皇上這麼寵過哪個格格的，之前出嫁的蘭馨公主夠得寵吧，但是和那還珠格格一比……差距就出來了，不瞞你說，前兩天我阿瑪還在和我嘮叨，說哪家的滿清子弟要是娶了那個還珠格格，就真是一步青雲，前途不愁了……”

裴清聞言不禁嗬嗬一笑道: “不管是哪家的，都和我們本家的是沒緣了……”

“所以我阿瑪才和我嘮叨!”

一番嬉笑過去後，傅焉終於打起了精神，把那福爾泰暫時拋在了腦後。

“多隆，說實話看到那個還珠格格我才慶幸自個是本家的，要是我娶了她……”

“怎麼樣?”裴清衝他擠了擠眼。

傅焉歎了口氣，“休是不能休了，隻能把她當成菩薩供起來了……你知道嗎，聽說去淑芳齋的教養嬤嬤全被還珠格格給打了出來，那丫頭左一拳右一腿的，差點沒把那些嬤嬤打殘，去書院讀書的時候你是沒瞧見那情況，那紀大煙袋就差氣得直接躺地上了……那格格我們惹不起，躲不得，馬屁要拍，好話要說，多隆，我覺得自從進了宮我們倆是越混越回去了，還不如在外麵的瀟灑快活呢……”

裴清點點頭: “一山還有一山高，看穿點，彆和身邊人矯情，我們雖然是伺候人的，但是宮裡還有伺候我們的，對不對?”

“就是，”傅焉一下子變得精神抖擻，答道: “也就那還珠格格和那些個太監宮女稱兄道弟的，說白了，就是一個民間長大沒有見識的格格，你有見過宮裡哪個格格和奴才們玩在一塊的嗎?”

“那倒是，對了，還珠格格有沒有說過她在民間的事，就是沒進宮前的……之前聽說她尋親過來的時候都是賣藝籌的銀子，傅焉，是不是有這麼一說?”裴清眼珠子一轉，頓時談到了正題上。

傅焉想了想，不確定道: “那倒是沒聽她怎麼說過，前幾日五阿哥問過，不過都被還珠格格打哈哈過去了，我們猜想估計是外麵苦日子過多了所以不願提，畢竟現在都是做格格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