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一個長身玉立溫文爾雅的人,他名喚子齊。
她與他相識幾天,知曉他是舊都學宮的學子,便也是故國的人,便有心同他一起。
她行醫治病,他授書解惑。
她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言:淑女,醫技高超,良醫念民。
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的,花好月圓,永結同心。
好景不長,王又要發動戰爭了,他要抵禦來勢洶洶的北方匈奴。新王剛即位,國庫急需充盈。
錢從哪來,從百姓來。
這次的征兵規模史無前例。
我送他到江邊,他的確要乘舟遠渡了。
遠渡的目的地,是那注定不安寧的戰火。
臨行前,我放飛了那隻與他一同裁剪製作的紙鳶。
紙鳶飛得很高,高過江煙,高過烽火台。
“我的父王是一個荒唐的人,曾經的戰火紛飛,都是他的荒唐所致。付出的代價,是無數百姓的生命,是國破家亡。”
“你道我醫技高超,良醫念民。”
“可是我救不了你,也贖不清我父親的罪。”我眼前的畫麵逐漸模糊,也逐漸破碎。
他的手輕碰了我的頭,又撫上我的臉。
“我那麼恨他,但我卻又那麼心儀你。”
我知道,我等不到他的死訊了。
因為最後一麵,是他的背影。
戰火中,紙鳶在飛蕩,飛過破碎流離的幾千年。
我也沒有再醒來。
破曉,黃昏。我從高台墜落,被人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