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快來,你吃不吃酸奶餅?”是覃之酩的聲音。
“來了,我都可以。”安蘇蘅回答說。
原來安蘇蘅還沒坐到餐桌前?真稀奇,他平時都是很早的,做什麼事也很利索,今天居然沒有覃之酩快。覃之川翻了個身,他想接著睡可是卻沒了睡意,他聽著客廳裡其樂融融的聲音,心想這聽起來是個很溫馨的家庭。
可是安蘇蘅高考結束後,就要被逐出家門。
其實這也不是他的家,嚴格來說,安蘇蘅沒有家。
“大哥虧死了,今天早上有他愛吃的東西,但他肯定要睡到中午的。”覃之酩幸災樂禍。
“你放假的時候也沒少睡,你彆說你大哥了,你大哥好歹考了個好大學,再過一陣你大哥就是咱家的頂梁柱了,你呢?”媽媽說。
覃之酩一邊吃餅一邊說:“這說的什麼話,好像你跟我爸馬上就要退休了似的,說的這麼慘,難道我和二哥未來幾年要靠我大哥養?”
爸爸冷哼一聲,說:“你少打鬼主意,你自己有零花錢,省著點花,彆總是跟你大哥要錢。”
“什麼意思?”覃之酩辯解道,“我跟大哥要過幾次錢?再說了他也沒給過我多少,而且從來都不主動問我,他就問二哥有沒有錢,什麼時候問過我了?”
氣氛詭異的凝固了幾秒鐘。
覃之川突然聽不到聲音了,他知道此時此刻餐桌上小弟一定很疑惑。
“蘇蘅啊,”媽媽打破了僵局,“你的錢不夠了,要跟我們說啊,你們大哥現在也是關鍵時期,花銷也大,你們倆就給川省省心吧。”
“啊,好,好的,知道了,我的錢夠用,謝謝媽媽。”安蘇蘅說。
覃之川原本攤在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就掙紮起來了,他下床,直接推開門,餐桌上的人聽到聲音,都看向他,除了安蘇蘅,安蘇蘅低頭吃著飯。“啊,好香啊,是不是做了酸奶餅啊。”他說。
“是啊,真夠稀奇的,你居然醒了,吃不吃飯,吃就趕緊刷牙去。”媽媽說。覃之川揉了揉臉,說:“吃,怎麼不吃,給我留點。”
衛生間傳來覃之川的洗漱聲,安蘇蘅眼神一暗,加快了速度,他因為被小弟捅出了大哥關心他的事有點尷尬,不想跟覃之川一起吃飯,可是覃之川仿佛感應到了什麼,他的速度特彆快,嘩啦啦的,就洗完臉刷完牙,抹一把臉,就坐到了安蘇蘅的旁邊。在覃之川伸筷子夾餅的時候,安蘇蘅的注視很隱晦,他隻是用餘光偷偷看大哥的手臂,他以為直到手臂伸回去他也不會被發現,可是莫名之間,仿佛有什麼在引導他,讓他抬起頭,視線正對,大哥夾的餅放到了安蘇蘅的碗裡。
“這個好吃,你多吃點,看你瘦的。”覃之川說。安蘇蘅很乖地道謝,他心想為什麼覃之川的做派能如此自如?昨晚養父母單獨留他說話,一定說了什麼關於他的事情,今天早上突然打破氣氛也肯定是聽到了他們的講話,可是為什麼?
是在可憐我?還是在樹立自己長子的威嚴?安蘇蘅敏感又陰暗的猜疑,他不明白為什麼覃之川總是想額外照顧自己,他身為家中長子,不會像小弟一樣天真又沒有危機感,自己跟覃家的法律收養關係還在,覃之川對自己所做的,究竟是為了什麼?
可是不管怎麼樣,安蘇蘅都不想再被從一個家庭中走失了,他知道自己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如今在社會中討生活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沒有關係沒有背景的苦他從小吃到大,隻要有一絲可能,能讓他在覃家有個幾年的容身之地,付出什麼代價他都是願意的,因為他彆無他法,他需要這些。
吃完飯後,安蘇蘅和覃之酩要出發去學校了,安蘇蘅在自己的房間裡拿起書包,看了看抽屜裡的手機和手銬,想了想還是決定把手銬揣在自己身上比較好,手機有密碼,不用擔心,手銬萬一被發現了,他也說不清,於是他把手銬塞進了書包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