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絲絲縷縷灑滿進來,被老媽叫起床吃早餐叫了幾次,我使勁翻了個身,終於勉強地掙紮著睜開眼,下意識地又閉上眼,然後嘗試著再慢慢睜開,我艱難的爬起來,再不起來估計老媽又要發火了。老媽極其不喜歡我們睡到日上三竿,她覺得那是在浪費生命,她喜歡我們早睡早起,晚上10點之前必須趕我們睡覺。
早餐不錯,皮蛋瘦肉粥,愛老媽。
我快速的吃完,拿過一旁的背包,帶上水杯,戴上遮陽帽,向門外走去。
“老媽,我先走了,跟米樂約了爬山。”我邊走邊跟老媽說,老媽此刻在洗衣服。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耳邊傳來老媽的叮囑。
我應聲答道:“好。”
我飛快的跑出門,腳步越來越快,可不能遲到了,不然又要被米樂這個唐僧嘀咕。
到了月山,隻見一個恢弘的牌匾掛在正中間。
米樂正挨著牌坊的石柱,她百無聊賴的踢著石子,並沒有注意到我的接近,我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時間,還好,還有10分鐘,我瞬間玩心大起,走到她的身後,雙手蒙住她的眼睛,壓低聲音,學著電視上的壞人粗聲道:“猜猜我是誰?”
“拜托,一點新意都沒有,老鐘,你就不能換個花樣玩嗎!”她向我吐槽道。
“是你聰明啦!”我討好地挽住她的手臂,一起往山上走去。
涼爽的清風夾著淡淡的花香撲麵而來,真舒服啊!
“老鐘,那裡有個涼亭,咱們休息會吧。”米樂說著就朝石椅那邊走去。
平時鍛煉得少,我也有點累了,正好歇會。我打開背包,喝了一口茶,把裡麵的餅乾,巧克力遞給她。
“這巧克力不錯,很絲滑,你去哪裡買的?”說完,她舔了下嘴角,似乎有點意猶未儘。
這好像是容安媽媽帶給我們家的,平時我跟老弟都很少吃,他不太喜歡吃甜,爸媽覺得零食沒有營養,吃得更少。我把手上這根也給了她,她也不跟我客氣。米樂眯了眯眼,活像一隻摸著肚皮在曬太陽的貓咪。
等我們走到山頂正好晌午。南方的初夏溫度有點高,雖說是山上,陽光直射下來還是感到一絲火辣。
此刻我正站在陰涼處扇風。
“晴晴!”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叫聲,我呆了一呆,轉頭往聲音出處望去,隻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向我走來。
我乖巧的向王奶奶跟容安打招呼。容安安靜的站在王奶奶身旁,臉上掛滿著笑意,他背著一個背包,手裡拿著一個水杯。
“好孩子,你怎麼一個人過來了。”王奶奶拉著我的手慈祥的看著我,聲音很溫和。
“我跟同學一起的,她剛剛上了洗手間。”我甜甜道。老媽從小教導我,對長輩要有禮貌,所以我見著長輩都會微笑得向長輩問好,久而久之,我變得極有長輩緣。
米樂正好在此刻回來,當她看到我身旁的容安時,用一雙探索的眼光看著我。
趁他們婆孫倆說話,我走到米樂身旁小聲說:“鄰居。”
“看來你瞞了我不少事情嘛,好啊,等上學的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扭下我腰間的軟肉。
“要不要一起走?”王奶奶笑眯眯的看著我們。
米樂搶先一步答應:“好啊!”
米樂對我眨眨眼,見著我的神色,彈下我的腦門,隨即跑開。
我吃痛,擦了擦額頭。
“好你個家夥,看招。”
人群中,頓時響起了我們的打鬨聲。
跑累了,我拉著米樂走到王奶奶的身邊,不停的講在學校發生的趣事逗她開心。米樂開朗的性格不一會就跟王奶奶打成一片,看著她們有說有笑,我甚感欣慰。不自覺的放慢腳步等上容安,他一路上有點沉默。
望著他乾淨的側臉,我率先開口:“第一次來月山吧,你覺得怎麼樣。”
少年唇角微勾,伸手扯下我的馬尾。
“鬆了。”
我有點懵,扯下發帶。微風拂過,吹散我的長發,我艱難的重新綁頭發。愉快的望向他,仿佛一個在等主人誇獎的二哈,未等我言語,他已走到我身旁,指尖掠過我的發絲,神情專注得為我挽上一個簡單的發髻,我臉頰滾燙,耳朵通紅,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說來,這還是我15年的人生裡第一次有異性為我挽發,不知為何,我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溫暖。
“走了,不然跟不上他們了。”說完,先我一步走去。
我靜靜的注視著他的背影,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謝謝你,容安。
高一下學期,容安在轉來的頭一次期末考中一鳴驚人,拿了年級第一。至於我,照常的在中上遊徘徊。我跟米樂都被容安的好成績嚇了一跳,經爬山一事,容安也進去的米樂的好友名單中,對此,我是樂見其成,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嘛。班主任在班上狠狠的表揚了容安一通,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張這麼得意的樣子,容安倒跟往常沒什麼兩樣。
老師說升上高二就得選文理班,老張讓我們趁暑假回家跟長輩商量一下對於未來的方向。對於我來說,選文科是理所應當的事,畢竟這次期末考物理考了46分,化學也沒好到哪裡去。我懷著美好的心情聽老張講這學期的最後一節課。
伴隨著一聲聲叮鈴鈴的響聲,完美的高一生活落下帷幕。
此時同學們已經走了七七八八,由於我跟米樂還要打掃教室的衛生,我們隻能最後一個走,我把門窗關好,待我鎖好門後,米樂拿鑰匙到教室辦公室。
夕陽的餘暉照射過來,把少年的影子拉的很長,他站在樓梯的轉角處,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