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小圓領，也沒有漏骨的地方，被突如其來的目光看得發毛，鐘羽飛上下掃視一遍，嘴角微微翹起。

是真沒想到，大忙人還對這身衣服有印象，她也是剛記起來，第一次見季晏禮那天，穿的就是這條裙子。

“就是這條，記憶力可真好。”她伸出胳膊，要不是場地有限，甚至想360度旋轉一圈兒全方位展示一番。

醫院周圍是堵車重地，連著兩個綠燈還是沒能過崗，季晏禮手放在方向盤上，盯著紅燈。

那日手剛摸到車門，穿著碎花裙的女孩就跑過來，看起來乖巧，卻語出驚人，開門見山自我介紹，價少演技真，把脈看病樣樣行，想應聘協議新娘一職。

應聘，聽著比協議更像生意，理念相同，自然可以談，季晏禮好像說了會考慮，隨後就是提親領證，過程中鐘羽飛很是文靜，和之前衝出來篤定他會答應，滿臉活力的人，好似不是同一個，和酒吧裡儘情搖滾張揚的更是換了個人，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

滴滴

綠燈第三次亮起，喇叭聲此起彼伏，季晏禮思緒回籠，“是嗎？”他隨意應著，發動車子。

是嗎？是罷！

跟這上課呢，還反問，問誰呢，她又不是肚子裡的蛔蟲。

側過身，一路上鐘羽飛都看著窗外，不再搭理謎語人。

季晏禮睨了一眼氣鼓鼓的肩膀，微微扯過不奈。

兩人到家時已過六點，等了一會兒老太太還沒來，她有些擔憂，問了王姨得知堵車，要晚到半個小時。

還有時間，鐘羽飛就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玩著玩著，被黑幕上的眉毛吸引，她靠著茶幾蹲下，掏出眉筆。

“經常見麵，還要這麼精致？”在一旁專心看財經雜誌的季晏禮，睨了一眼化了擦擦了化，還時不時哎呀哎呀的鐘羽飛，幽幽開口。

描個眉就是隆重，真是不懂風情，精致的妝，是給奶奶看的顯得重視，更是化給自己，美美的心情都跟著好，當然除了眉眼上那兩條毛毛蟲，早上出門急沒畫好，現在越改越看不出區彆。

“季先生，好心幫著看看，淡點沒有。”她轉過頭，視線對上季晏禮繃成一條直線的唇線，突然覺得哪裡不對，他剛才說了什麼。手動比了個嘟。

“等等，經常見麵，你怎麼知道，是不是派人監控我。”她快速理出重點，生活中防著可以，監視可事關人權，立馬抱著雙臂揚著下巴。

是在抗議嗎？季晏禮麵色寡淡，不緊不慢的，“沒那必要，老太太一人就夠了。”

對哦，老太太可是他們倆人的頭號cp粉，傳遞消息實屬正常，不過，季晏禮話裡的經常，聽起來怎麼有些陰陽怪氣，是怪她去的太勤，動機不純嗎？

天地良心，嫁給季晏禮有目的她承認，可對於老人家，那絕對是沒有。

“我常去老宅，純粹是喜歡爺爺奶奶，就陪著聊天下棋，剩下的什麼都沒做也沒說，無任何其他目的。”她趕緊坐回沙發，舉著手保證，“要是不信，以後就不去...”

這邊話沒解釋完，就被打斷。

想要巴結的人太多，是不是真心，老爺爺老太太眼光毒辣，一眼就能看穿，鐘羽飛顯然是的，耐心程度連季晏禮都比不上，其實不必做到這程度，可她就是做了。

“信。”季晏禮收起報紙，眼鏡被摘下，骨節分明的手在上麵輕輕抹過，抬起頭時，露出的眼睛深邃透明，“你想不到其他的。”他整個人翹著腿，慵懶的靠在沙發背上。

哈！

話是好話，不過聽著卻不像，什麼意思，大概是說她腦子不大聰明。

“為什麼。”她撓著頭脫口而出。

看了一秒，“蠟筆小新能有什麼壞心思呢？”門鈴響起，季晏禮重新戴上眼鏡，睫毛輕顫了顫，優雅起身。

蠟筆小新！

是笑她的眉毛吧，是吧！

“你是胖虎。”她大步追過去。

老爺子老太太已經進門，兩臉笑容繞過孫子往裡看。

“您孫子在這呢。“季晏禮打趣。

“哼，奶奶是在看我。”鐘羽飛過去時，傲嬌的拍了一下季晏禮的手，領著老太太進門，邊走邊摟著胳膊，“奶奶，好看嗎？”她指著“蠟筆小新”眉毛，賣乖的問。

兩人的小動作收入眼中，老太太心花怒放，“好看，像是小精靈，老頭子，你說是不是。”

季晏禮聳肩，看了她一眼。

“蠟筆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