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氏領著一眾嫡子姍姍來遲，她如今育有四子，溫寧是最年長的，她身後依次跟著二公子溫顯，三公子溫赫以及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溫玲。

“怎不見大哥哥？”溫玲問道，眸光流連在白眉身旁的空位上。“回二小姐，頌白有公務在身，不便回府。”白眉答道。溫玲目光一頓，冷冷的落在白眉身上：“我是問你了麼？”白眉沉默著，盯著桌子上的檀木紋路，不知在想什麼。

“你怎麼跟長輩說話的？道歉！”溫成舟不悅道。“長輩，她算我哪門子長輩？一個小妾罷了，也配？”“混賬！白夫人是平妻，你理應向她問安！”見溫玲仍不為所動，溫成舟不悅看向焦氏，後者臉色一僵，忙給溫玲使眼色，示意她聽話。

“母親！我才不要給這個賤妾行禮，您不是說了隻要長姐當上太子妃，我們就能把白氏和溫妤踩在腳底下嗎！”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快住口！”焦氏驚呼。溫成舟聞言，臉色更加陰沉，他冷笑道：“這就是你這個妒婦教出來的好女兒。”

他閉眼，又似是想到了什麼，睜眼望著焦氏，一雙眼裡滿是恨意：“這麼多年，我自認為待你不薄，吃穿用度哪樣不是緊著你和嫡子們，在相府裡也向來是嫡庶有彆，長幼分明。你……你竟如此不知足！”

“老爺，我……妾身……隻是想要您能關心關心妾和孩子們…” 焦淑慎有些慌張，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今天發生的一切，手中的帕子被她擰成了一團，但不難看出料子質地極佳。

“嗬……我不會猜你想要什麼，因為該給的，能給的，我都給你了。你說想要我的關心愛護？我早在那年春狩，就已經同你說清楚了，我心裡隻有……”

“老爺！”焦氏臉色蒼白，急急地打斷溫成舟，“溫寧如今是太子妃了，她是您的長女，又如此爭氣，妾求您，給妾幾分薄麵……”

“你無非就是想著保全自己的臉麵！”溫成舟一腔怒火在被打斷後更加沸騰，他指著焦氏，怒喝道：“就算你的好女兒當上了太子妃，將來要做皇後，我也照樣最疼愛頌白和安兒！”

溫成舟此話一出，桌上出了奇的安靜，溫妤悄悄抬眼望向長姐，後者低垂著眼瞼，抿著唇一聲不吭。

她忽然發現有亮亮的珠子從長姐眸子裡墜出……

一頓家宴鬨得不歡而散。

飯後半晌，溫寧推開母親的房門。

“母親。”溫寧輕聲道，卻沒有回應，她進到內室，發現焦氏正在對著鏡子梳頭。鏡中映出女人憔悴不堪的臉龐，母親抬眼，與鏡中的溫寧對視一眼，但並未表現出歡喜之色。她緩緩站起，坐到榻上，向溫寧招了招手道：“來坐吧。”

“是，母親。”溫寧乖巧的走過去，坐在母親對麵。

“溫妤的確未選中？”焦氏滿眼期待的問。

“是，可是太子……”溫寧正想如何講述太子的那番言語，卻被打斷。“好…好…如今你算給我長臉了，我以後也有對付那賤人的資本了。”焦民一股春風得意，仿佛剛長對鏡自憐的人不是她一般。

溫寧有些急，她拉住母親的手問：“娘，女兒不明白，父親這些年從未虧待我們，白眉對您也是畢恭畢敬，您為何如此容不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