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桉榆心甘情願的第一次相遇是在秋天。
那天是校園文化節,他在劇場碰見了捧著鮮花的安夏。他難得地站在禮堂的拐角,就這樣一聲不響的站在那裡看完了一整場演出。
“沈爺!您怎麼有空來看表演啦?”一個胖乎乎的戴眼鏡的少年環顧四周後一驚一乍的擁過來。
“彆吵,安靜。”沈桉榆推開搭在肩膀的手,依舊一眨不眨的專注的看著台上。
“您怎麼突然好這口了……我記著您不是不感興趣嗎,前些天文體部的部長到您班門口送票您還沒要呢……”不理會身邊男生絮絮叨叨的聒噪聲,沈桉榆隻覺得一切都空了。
他目光專注甚至於虔誠,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背景板,虛無縹緲在蕭索的秋天裡。
隻有他目光中心的少年是活的,連帶著周圍黑白的世界都有了光彩。
謝幕時安夏的校服搭在椅背上,白襯衫的下擺隨意飄蕩在秋風裡。
他禮貌的拒絕了一個個臉頰通紅的小姑娘急切又羞澀的遞過來的聯係方式,極其輕鬆的穿過人群,想一隻不曾停歇的海鳥。
沈桉榆目光從擁擠著的人群中抽離,一步步跨過台階,把安夏的校服抱在懷裡,向前追去。
他闖過了夕陽。
暮色變化,殘雲追著他。
“怎麼了,同學?”安夏漂亮的眼尾還帶著不曾卸乾淨的舞台妝,像是一層漂亮的火燒雲,或者是一尾紅鯉,遊蕩在夕陽裡。
少年的剪影在夕陽下勾勒清晰。
這是沈桉榆朝思夜想的人。
此刻就現在他眼前,白襯衫被希望鍍了光,仿佛一伸手就能捉住。
他確實捉住了。
“您的外套,忘記拿了。”沈桉榆站在他對麵,樹頂巨大的梧桐葉落在他左肩,他悄無聲息的平靜著因為剛剛飛奔過來的急促的呼吸,就像平靜著心頭的海嘯一樣克製。
海鳥停在他心頭,掀起了一場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