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04年4月中旬,北方一座三線小城B市。方青青在一個類似儲物間的屋子裡,呆呆的看著窗外,她是來參加前男友張澤和同學蘇瑤定婚宴的。她剛一走到這家從外麵看上去像是個私人莊園的酒店門口,就被保安請到這間儲物間了,屋子裡一個小服務員小心翼翼地守著她,生怕她會衝進大廳的樣子。
大廳裡那對新人正宴請賓客,她沒打算要衝進去,也不敢,怕丟臉、怕難堪;怕眾目睽睽下無法收場。反正就沒打算要去鬨。隻是被消息靈通的同學告知他們要在此時此地舉辦婚宴,自己就從隔壁H市的學校跑來了。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來,也許隻單純是不甘心吧!
窗外,一輛輛汽車穩穩地開出去了,大概婚宴要結束了吧。儲物間的外邊有人敲門,小服務員如釋重負的去開門。這時走進來一個中年女人,圓臉,化著精致的妝,盤發、紫色緞麵旗袍、整套的珍珠首飾,人雖不漂亮,但打扮精致。一副養尊處優的模樣。
“我是蘇瑤的媽媽”,她努力微笑的看著方青青,像是怕激怒她的樣子。
“我要見張澤”,方青青說完發現嗓子都啞了。(自從1個月前得知自己男友要和彆人訂婚,她整整在宿舍床上躺了一周。不說話也不出門。舍友們都忙著畢業去向,又怕她有個三長兩短就暗地排了班,每天輪流看著她。一周後她實在不好意思拖累舍友就強撐著還該乾嘛乾嘛。但如同行屍走肉般的,不去參加校招,也不做畢業打算。自己今天為什麼來也說不清楚,也許隻是想見見那個1個多月杳無音信的男友,想當麵要問問清楚)
"張澤現在沒辦法見你,前麵還有客人呢。”蘇母說。然後蘇母便開始了她的長篇大論,大意是“張澤考公後,麵試分數並不突出。是蘇家的麵子才留在的H市,不然就得去周邊的小縣城,沒準兒還得去農村,那估計有可能一輩子混個科員當當。你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對他將來不會有任何幫助,什麼貧賤夫妻百事哀,將來就算在你倆一起也不會幸福的。什麼讓方青青找一個比自己條件好的男生,提高下自己的階層,將來對自己的孩子也有好處啊,還說要不是蘇瑤喜歡張澤,他們家也是要找門當戶對的”(現在來看,蘇母很會PUA啊)蘇母儘量使自己看起來親切,但表情依舊高高在上的樣子。
她吧啦吧啦說完後,好像也累了。大約說話說多了,皺著眉,端起旁邊的杯子,小口的喝水。
“我要見張澤!”方青青繼續說。
從小到大沒人教過她撒潑打滾,沒人教過她自己的男友莫名其妙和彆人結婚了自己怎麼處理,自己受的教育一直是要做一個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四有人才,方青青有些後悔了不如把宿舍老大帶來給自己出出主意。現在隻能堅持了,她要見他,當麵說清楚……
蘇母看著眼前這個姑娘,的確是漂亮的,姑娘穿的雖普通,但身材勻稱,稍顯清瘦。皮膚白皙,鵝蛋臉,挺直的鼻梁,扇形雙眼皮、眼尾微微上翹,瞳仁又黑又大,雖然看起來很疲憊,但眼睛依舊清澈明亮,即溫柔又堅定的樣子,簡單梳了個低馬尾,牛仔褲、運動鞋,卻依然難掩光芒。所以這個姑娘一出現在酒店門口說要見張澤,保安就趕緊聯係蘇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