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穿上睡衣,關掉鏡子邊的小夜燈,借著月光摸黑回到床邊。
中間不曾絆到任何東西,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她把真實的自己藏在了黑暗裡。
黑暗就是她的保護層。
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哭泣,可以將自己的傷口展示出來,她習慣在黑暗裡獨自舔舐傷口。
在黑暗裡沒有人看見她,她可以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她在白天戴上了一層層麵具,不同的人她總是熟練的換上不同的麵具。
七年裡沒有人見過她真實的一麵,隻有今天晚上那個突然出現的人是個意外,他意外闖入了她的保護殼內,摘下了她的麵具。
隻有在夜裡她才是真正的洛苓,隻是洛苓,不是誰的女兒,朋友,家人。
她隻是她自己。
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自己。
洛苓躺在床上貪婪的看著窗簾上的斑駁月光,那成了她賴以生存的“呼吸”。
直到手機響起她才收回視線。
洛苓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清是蔣念淺打來的,先把手機拿到安全距離,以確保她不會短暫性失聰才按下接聽鍵。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先嗷了一嗓子:“苓苓大寶貝!我到了!”
“念念大寶貝,咱能不能小點聲?”
蔣念淺應該才剛下飛機,從手機裡不斷傳出機場起飛提示。還有蔣念淺拖行李箱的聲音。
直到手機裡傳來“砰”的一聲,才隔絕了那些嚷鬨聲,應該是蔣念淺坐上了車。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姐妹你明天記得下午來找我,就是我給你發的那個地址哈。”
“好,到家給我發信息。”
“行,時間不早了,苓苓大寶貝你先……”蔣念淺說到一半停頓了一會,才接著說,“你先掛了吧,我到家給你發信息。”
“行。”
洛苓掛斷電話之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跟挺屍一樣望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