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宜被嚇得一震。
周圍的空氣靜謐到了一個詭異的地步,在這樣安靜燥熱的氛圍裡,似乎隨時都能滋生出不太好的情緒和行為。
幼宜心快從原本的位置蹦出來了。
杜勵突然往前一步,幼宜往後退。
身後是902的大門。
突然間,房門打開。
伏城站在門口,他穿了一件黑色T恤,身形高大,肌肉壯碩,一雙眼睛冰冷漆黑,氣勢淩人,垂眼看向杜勵時,眼神冷冽的仿佛要凝成實體。
他身上有一種極強的壓迫感,是站在那裡天生的,撲麵而來的危險氣息。
他一出現,杜勵到嘴邊的話都愣住了,他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這幾天他守在丁幼宜家門口,偶爾幾次見過這個男人,當時能察覺到他的可怕,是極其凶猛的可怕。
不過杜勵之前並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隻是一個鄰居而已。
而現在,他站在門口,隻是一個眼神,杜勵已經覺得雙腿在發顫。
是快要站不穩的那種害怕。
幼宜往後退,差點撞到伏城。
她停住,回頭看他,抬頭時,她眼眶發紅,眼裡是十分明顯的恐懼。
這時候她無比慶幸。
幸好伏城……他在家。
伏城隻是冷冷盯著杜勵,眼裡微怒,冷冷出聲道:“你再吵試試。”
杜勵雙腿已經抖了起來。
伏城往前又走了一步。
杜勵幾乎是連退兩步,連滾帶爬。
他側身,把丁幼宜擋到了他身後。
“滾。”伏城周身極低的氣壓,似乎已經在一個爆發的臨界點,杜勵再不從他眼前消失,他能直接弄死他。
丁幼宜都能想起他拿槍射擊時的樣子。
乾脆,利落,一槍中環。
此時也是。
就是手裡還少了把槍。
杜勵都沒去按電梯,他從消防通道往下跑,腿軟到差點撞上欄杆,直到他腳步聲一陣亂七八糟的消失,樓道裡才重新安靜下來。
幼宜也似乎反應過來了。
她有種劫後餘生的釋然感,提著的心一下子放下來,她懵懵的看向伏城,結結巴巴的開口:“謝、謝謝。”
要不是他及時出現,杜勵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
她說那麼多都沒用的事,他隻需要往這一站,簡單的一句話,她所有的困擾就都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多虧了他啊。
伏城低頭打量她,看到眼前這個小白兔,正瑟瑟發抖,眼底驚色,好像再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先進來。”伏城伸手,提過她手上的塑料袋,示意她進去。
提在丁幼宜手裡很費勁的袋子,到了伏城手裡,他提的輕輕鬆鬆,他走到一邊,給丁幼宜讓路。
幼宜愣了下,懵懵的點頭,抬腿走了進去。
他的房子跟他這個人的風格一樣,壓抑沉悶,鞋櫃下除了他自己的鞋,還有一雙嫩黃色的涼拖。
幼宜動作很慢,是被嚇得沒緩過神,她換了鞋,站在客廳口,有些不知所措。
伏城把袋子放在茶幾上,然後看向丁幼宜,淡淡道:“過來坐。”
幼宜在靠她最近的沙發上坐下,伏城給她倒了杯水,然後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手搭在膝蓋上,直起腰,深沉厚重的壓迫感席卷而來。
“他在追你?”伏城問了一句,見她不答,他又淡聲問:“不喜歡?”
幼宜搖搖頭。
不是在追她,是在騷擾她。
然後她又點點頭。
當然不喜歡。
“拒絕很多次也沒有用,他很討厭的,我住宿舍的時候,他就天天在樓下守我,然後我搬到這裡來了,也被他找到了。”
幼宜說到這好委屈,她被騷擾了那麼久,每天都膽戰心驚,連出門和回家都要小心翼翼,這幾天晚上甚至開始做噩夢。
明明她又沒有做錯什麼。
憑什麼是她呀。
幼宜眨了眨眼睛,睫毛都掛了濕意,短短幾句話,解釋了她的困擾和無奈。
伏城目光暗了暗。
“今天先在我這待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