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聲平穩的響起,伏城一動沒動,他垂眼看懷裡的人,臉頰貼在他胸口處,閉上眼睛安靜的睡著,柔的像春日湖裡的暖水。
伏城心都柔化了。
這一覺幼宜不知道睡過去多久。
前幾天連日殘酷的訓練,連續幾個晚上沒有好好睡覺,極大的訓練量之後是滿滿的疲乏感,以至於她醒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那雙手臂緊緊抱著她,按到她尾椎骨都一陣酥麻,幼宜睡夢中不安穩的亂蹭,她夢見自己掉入一汪池水中,無邊無際的水流推著她身體漂浮,她要落下去又被帶回,直到她輕顫著醒來。
伏城手掌落在她後背上,在輕輕的給她拍著,看她醒了,他坐起來,她整個人順勢落進他懷裡。
幼宜下意識抱住他脖子,臉頰貼在脖子上,她迷迷糊糊,小聲的說:“很舒服。”
伏城明明聽到了,還問她:“什麼?”
幼宜嘴唇貼在他脖頸處,她抬臉親了親他下巴,軟聲說:“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被你抱著很舒服。”
因為知道伏城一直在,心裡格外的安心,他的手好像能把她的心完整的包裹起來,然後好好安落,這是極其難得舒適感。
伏城還在輕輕給她拍背,他手心這時候都是燙的,觸在她後背感覺分外明顯,安慰著她緩過來。
下巴被她親的地方猛一下燒起來,他身上肌肉也堅硬的可怕。
伏城低聲道:“等回家。”
回家再做。
他這個帳篷所在離其它的帳篷都很遠,可即使這樣,外麵熙熙攘攘的聲音還是陸續不斷的傳了進來。
幼宜在這汪水中徹底浮出水麵,她搭著他的肩膀抬頭,看到近在咫尺伏城的臉,她心都倏地停跳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的。”幼宜紅著臉解釋。
伏城輕輕掃了掃她額頭上的汗,把她頭發掃到而後,輕“嗯”了一聲。
“沒什麼。”他淡淡道:“舒服就好。”
伏城他看起來那麼寡淡一個人,總是很冷靜的談起這些話題,他失控時的模樣……幼宜其實記憶的很模糊,那都是她腦袋一片空白的時候了。
“教官。”幼宜正要起來,外麵有人喊,她嚇一跳,又重新縮回她懷裡。
伏城把她整個抱住,側過身,完全把她擋在懷裡。
這是給她十足的安全感,就算外麵有人掀帳篷進來也沒那麼容易就看到她。
伏城:“什麼事?”
“一共一八九十八名學生,應該都已經到了。”
說“應該”是因為,有一名學生據說已經先回來了,她另外三個隊友剛到,說還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他們也沒找到人。
外麵解釋之後,伏城說:“她回來了,我帶回來的。”
既然這樣,他沒有再多問。
腳步聲漸遠後,伏城才把幼宜放開。
他打開一束手電筒放在旁邊,低頭去看她的腳,之前的劃痕血跡早已凝固。
“還疼嗎?”
幼宜搖搖頭。
一整個下午,從被他背回來到現在,她沒有走路,休息這麼久,腳早就不疼了。
伏城:“今天晚上不訓練。”
今天晚上會清算積分,然後進行一個階段排名,難得可以休息的夜晚,大家一起聚在這山林中,也是一種極少有的體驗。
幼宜往後挪了點,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伏城示意她問。
幼宜從口袋掏出地圖,認真道:“這個距離測算,為什麼我算錯了?”
原來是問這個。
伏城把手電筒打過去,讓她算一遍看看。
幼宜邏輯很清楚,雖然之前沒學過,但一天時間,已經把地圖摸明白了。
“沒錯。”伏城點頭,讚許她。
“不過回來這條路,這裡是山脊,路陡,要繞路。”
直線距離是兩公裡,但路走得並不會全是直線,繞一圈下來,足有五公裡。
幼宜微微張嘴,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挺好學的。”伏城誇她,輕輕捏了捏她手指,“再接再厲。”
幼宜:“你都不用看地圖。”
伏城淡聲道:“我們那時候越野比武競賽,一進山就是三天起,出來要脫一層皮。”
幼宜挺驚訝的。
晚上也不休息,走三天三夜啊,這怎麼扛得住。
伏城:“你怕什麼。”
他的訓練規格當然和他們不一樣,更彆說丁幼宜了,她連三個小時都走不了。
幼宜是第一次聽伏城說起他以前的事,其實她挺好奇的,為什麼他會退役。
聽說他是陸軍軍隊指揮官,少校軍銜,幼宜查過,在他這個年紀升到少校,已經是特彆厲害。
“好奇我?”伏城從她眼睛裡看到了。
“下次你撐過十分鐘。”伏城沉聲。
十分鐘彆跟他求饒——
“就講故事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