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燚喊了聲哥哥,紀言信停下來,把他抱在懷裡。小屁孩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一臉力猶未儘。
鹿鳴無語,他倆才是親兄弟吧。
“哼,反正你就是老到能當爹了!”鹿鳴彆過臉,繼續臨字帖。“誰老了,我不老!”懷裡的小孩拍拍他的臉,“哥哥,還想玩。”“還是弟弟可愛,”他湊到鹿燚耳邊說,“你姐姐真不可愛!”
一記眼刀劈過來,“我聽見了”,紀言信閉了嘴,把小孩兒抱到積木邊,讓他搭積木。“一天隻能玩一次噢”他也算聽話,安安靜靜玩起了積木。
這時,資本主義家進來了,“陸總早,你兒子好可愛,長得像您。”誇是真誇,也摻了點水分。聽到有人誇自己的兒子,鹿父臉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老來得子啊沒辦法,在農村,沒個兒子被人議論,這麼老了,還有就生了。”鹿母附議,“是啊,是啊,姐姐跟弟弟爭胎出世,沒爭贏。”
聽了這話,鹿鳴生生把字帖戳出了個洞,他贏了我就不會出生了,不是嗎?正常來說,家裡隻有一個小孩兒,都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不是嗎?
不是的。鹿母相親與鹿父結婚,不久後懷上第一個孩子,B超檢測出來是女孩,做掉。第二個孩子便是鹿鳴,她都懷疑是照B超時自己的手指放在腿中間,被看錯成 jj才被留下來的。剛滿五個月便留在老家,由鹿爺爺鹿奶奶帶大。之後懷孕多次都做了B超檢測發現是女孩做掉了。
此後再沒懷上過孩子,甚至查出來子宮中有肌瘤。
鹿父也對她非打即罵,說她不下蛋。
終於在40歲這年,又懷了一個孩子。即使是這樣,鹿鳴仍偷偷聽到,“如果又是女兒再做掉”這樣的談話。
許是執念過深,真的是個男孩兒。
鹿鳴記得清清楚楚。鹿燚辦滿月酒這天,鹿父包了一整層酒店,大屏幕上滾動著“恭喜鹿燚小朋友滿月”的字眼。當晚鹿父鹿母清點禮金統計3萬餘,可光包酒店餐飲花費就不止5萬了,鹿父隻覺得臉上有光。
哪怕到如今鹿燚已經兩歲,鹿母仍覺得心有餘悸,常跟人提起“我懷我兒子的時候,照B超前一晚還很緊張,想著要是又是女兒就去做掉。”
鹿鳴聽到隻覺得羞愧萬分,女孩就這麼見不得光嗎?
因為鹿鳴隻是暑假才來鹿父這邊,導致他們的朋友客戶都以為他們隻生了一個寶貝兒子。甚至鬨出來許多次以為鹿鳴是鹿父保養的女大學生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