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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到了十點多,交完資料做完筆錄的兩人終於踏進了家門。
林挽卿“啪”地打開燈,扯掉胡亂用外套包著的手臂,舉著胳膊坐到了沙發上,非常不理解地望著被撕開薄薄一層痂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子卿,它怎麼還在流血?”
抱著藥箱坐下,木子卿垂著眸看了眼亂七八糟沾了血漬的外套,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嗓音都帶著冷:“你說呢,阿挽。”
一時理虧,林挽卿吐了吐舌頭,乖乖舉著手讓他處理傷口,抱怨著:“今天真是丟人,那個速度我還沒完全躲過去,感覺這兩天我遲鈍了好多,一直都在犯困,煩都煩死了。”
“哎呀子卿你不要生氣嘛,我真的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受了傷,那也太麻煩太丟人了。下次絕對不隨便扯了外套就裹上去......誒誒誒子卿你輕點嗷!彆摁嗷.....痛痛痛錯了錯了.....”
酒精棉球按在傷口的角落,木子卿眼神冷的很:“知道痛下次還敢嗎?阿挽,這幾年我不在,聿哥沐姐出了國,你就經常把自己放在那種境地?不要命了?如果這次我沒有來怎麼辦?被捅一刀,自己回來包紮一下,繼續約架?嗯?”
林挽卿不敢看他,眼角泛出的生理淚水也不敢擦,隻眼神亂飄,嘴裡支支吾吾,聲音卻輕了:“可是,那是他們的資料或者視頻哦。”
“子卿,如果我不去,如果沒有人出頭,他們的人生就要毀了哦。”
“子卿,你知道的,世人對於omega的苛責從來沒有結束過。我母親是這樣,他們也是這樣。是有omega協會,是有校方警方,是有很多渠道。”
“可是子卿,且不說流程之長難在手握把柄的人知道之前生效,且不說向機構向校方求助要多少勇氣,子卿,那種東西被很多人知道,終歸是不好的。”
“他們是omega哦,從很多方麵來講......我是他們最後的稻草了。”
高傲的畜生們麵對個人而大大降低的警惕,是唯一的機會了。
所以啊,又怎麼袖手旁觀,又怎麼會因為危險而退後。
木子卿看著低著頭的小姑娘,忽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他一向是知道的。這個女孩子,這個和他一起長大的女孩子,總是溫柔的,總是想要守護很多很多,哪怕需要她付出一些代價,哪怕她幾乎得不到回報,也心甘情願。
就像,她的父親一樣。
他忽然沒了什麼力氣生氣,隻歎了一口氣,放輕了動作,小心地幫她處理完了傷口,仔細用紗布包紮好,囑咐著:“這兩天不要碰水,不要用力,有什麼事就喊我,明天周六,早點休息。阿挽先去洗澡,我去煮點吃的。如果有不方便的就叫我,我聽得見的。”
林挽卿聰明得很,一下子就從木子卿軟化下來的語氣聽出來他不生氣了,整個人馬上也高興了起來:“好好好,子卿你不生氣就好,我保證下次不會了。沒關係不用擔心我的,我可不是廢物。我要吃酒釀小丸子——”
木子卿看著小姑娘高高興興地衝去了浴室,無奈地捂了一下額,正起身走向廚房,卻看見林挽卿從從浴室伸出一個腦袋,衝他眨了眨眼,帶著點戲謔:“子卿身上怎麼帶著點香水味啊,不過這味道很好聞哦,像湖泊一樣,如果是沐浴露的話鏈接記得發給我哦——”
小姑娘說完就縮回去關上門開始洗澡,隻留下木子卿愣在原地,難得有些空白。
林挽卿聞到的,是木子卿信息素的味道。
深吸一口氣,木子卿簡單梳理了一下今天林挽卿的表現,瞳孔微微一縮,迅速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大洋的另一邊,氣質優雅的青年倚在沙發上,修長骨感的指在墨色的鍵盤上敲打著,狹長的瑞鳳眸裡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慵懶和認真,深色居家服的扣子解開了兩顆,正正露出喉結與鎖骨,處於非常放鬆的狀態,好看又養眼,溫和卻暗藏鋒芒。
聽到手機響起,他拿起看了一眼,倒有些意外地接起,聲音磁性溫柔,像是大提琴的絮語流淌,沉穩而從容,頗能給人安全感。
“怎麼了,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