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藥師懸在空中,自然知道這一切,可是他選擇不說。
“蚯蚓”伸縮著環節不斷向王騫靠近,龐大的身軀把一路上的土壓出一條巨溝。
王騫正準備重整旗鼓繼續爬,突然感覺上方的土開始簌簌往下掉,而且越掉越快。想到這背後的原因,他被嚇得魂飛魄散。
“救我!我什麼都願意給你。”他對煉藥師大喊。
煉藥師看著他的臉上焦急的表情,覺得真解氣,“可是你有的我都有,我想要的你沒有。”
王騫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抓耳撓腮思索對方想要什麼,然後他靈光一閃,臉上露出自以為燦爛的笑容,實則配上他臉上被腐蝕出來的坑,可怖至極,能止小兒夜啼。
他說:“我有一樣東西,你絕對沒有。”
煉藥師以為他是怕死信口胡謅的,隨口接了句:“說說看。”
“樂霈,我能殺了樂霈。不出意外,你的任務就是殺他吧,不過你怕臟了自己的手,惹上麻煩,所以遲遲不敢動手。我敢啊,我不怕,隻要你救我出去,我肯定幫你殺了他。”
煉藥師臉上表情變幻,眼看“蚯蚓”就要爬到王騫的位置,他終於作下了決定。
等他把死豬一樣沉的王騫從坑底提出來時,山穀裡已經沒有了潘虹和蒙麵傀師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可能救了個燙手山芋。
或許他不應該相信王騫的。
可是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了,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王騫死死抱著煉藥師的腰,還把臉往人家的袍子上蹭,煉藥師光是看著他臉上流下來的黃水就夠夠的了。
等乜雋龍趕來,看到的就是滿目瘡痍的山穀,和拉拉扯扯的兩人。環視一周,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心臟驟緊,瞳孔驟縮。
他身上突然生出一種暴虐的氣息。
煉藥師率先察覺到後方傳來的殺氣,但等他仔細查探,又什麼也沒找到,好似剛剛那股令他毛骨悚然的氣息隻是幻覺。
身上貼著一塊惡心的狗皮膏,煉藥師被弄得煩不勝煩,一邊撕吧一邊嗬斥,“你給我鬆手!”
有王騫的打岔,煉藥師心裡那點異樣很快被拋到九霄雲外。
王騫:“你與其著急拜托我,還不如找找從哪兒離開這個鬼地方。”
兩人升到高空之後,“蚯蚓”沒急著攻擊,就在他們下方的土層裡鑽來鑽去。
場麵陷入僵局,不過煉藥師沒有落腳之處,身上還拖著王騫這個棒槌,靈魂力消耗非常快,跟“蚯蚓”根本耗不起,一旦無法快速破局,肯定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
煉藥師:“我不信你沒有任何底牌,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藏著掖著,是想死嗎?”
王騫眉毛稀疏,黃不拉幾的,臉上毛孔粗大,又不注意清潔,看起來油乎乎還反光。現在,臉上被腐蝕得坑坑窪窪,更是沒眼看。
結果他還學人家作沉思狀,故意沉吟許久,卡在煉藥師耐心耗儘之前,說道:“底牌我當然不少,你又不是不知道宗主夫人對我多喜歡,什麼好東西寧願不給樂霈那個廢物都要給我。”
煉藥師懶得聽他廢話,作勢要把他扔下去,他才不情不願拿出一個法器。
然後他們找到了那朵花,順理成章找到花下麵掩藏著的傳送陣。
隻是他們誰也沒有發現,乜雋龍就跟在他們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