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給你作證啊。”束東陽聳了下肩膀，也走進屋裡。

不大的房間站進四個成年人，瞬間將整個屋子都擠占的壓抑起來。

季姮扭頭掃了眼，束東陽長得最高，竟仿佛她們這邊占據了優勢。

“我不租了，這房子我是租不起了。”租房男人不顧房東大姐的阻撓，怒氣衝衝的出了房間。

“哎，你這孩子，這我們親戚家的朋友我還能不知道他的人品？還是你懷疑大姐會偷你東西？再說了我是房東我帶人來看房子還違反哪條法律了？”房東一臉陰雲，瞅著束東陽像是在評估他的能力，良久滿臉尖銳，“押金可以給你，但得馬上交接房子，誰知道你這些家具後麵的牆皮，硬裝還是不是原來的模樣了。”

“現在？”季姮真沒想到房東做的這麼絕。

“今天不交接，誰知道你之後會不會找人把房子修了？麵上好好的裡麵全給駐了怎麼辦，我今天最多等你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之後我還有事情呢，要不然押金我是不會退給你的。”房東說完，急匆匆的出門，大著嗓門殷切挽留租房男人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來。

“她變臉變得真快。”束東陽詢問，“以前也這樣？”

“當然沒有。”季姮搖頭，表情難看，“我租了大半年了，如果一開始就是這模樣，我肯定不會租這裡，當初房東可熱情了，估計也知道我家裡的，現在是料定我搬不走了，真搬不走的話……”

“那就扔了。”束東陽道，“有螺絲刀麼？我先把床卸了。”

季姮擰眉：“好像是有，等等我找找。”

季姮打上搬家公司的電話，一邊找螺絲刀，一邊等電話接通：“你好，是鐘藍搬家公司麼？我這裡有個急活，能馬上派人過來……”季姮把找出來的螺絲刀遞給束東陽，摩挲著指尖，“不行……預約的話大約得多長時間……好，不可以的話就算了。”

“不行麼？”束東陽擰下螺絲，語調奇怪的問，“你找的是鐘藍搬家公司？”

季姮嗯了一聲，鬱悶的說道：“不過工人單子都排滿了，我還是定下貨拉拉，就怕貨拉拉的人不上來搬東西，我還是叫幾個朋友吧。”

“鐘藍的話，是這家麼？”束東陽點開手機，找出來微信，“看看。”

“是這家，你認識老板？”季姮問，“熟麼？”

“熟，我開口的話，他肯定會過來。”束東陽神情微妙，“不過，這家夥，家裡有錢，腦回路不太一樣，你不介意的話，我就把他叫過來。”

“我當然不介意，先解決房東的事情最重要。”客廳裡傳來了電視劇的聲音，季姮透過門縫隙看出去，房東盯著電視，滿臉的笑意，仿佛料定了她沒有解決辦法的條件。

當時租房子的時候，房東就東扯西扯把她的家庭背景都給搞清楚了。

季姮鼓著一口氣，拿出行李箱，往行李箱裡麵塞衣服。

壓，摁，塞，擠出一個滿滿當當的行李箱。

季姮半跪在行李箱上將整個行李箱的拉鏈一點一點的拉好，然後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用力壓了壓，一抬頭就看到束東陽盯著她的動作抿著唇，眉頭皺著，十分新奇的抬眼掙大，點了點頭。

那眼神就像是在說，你這…嘖！

季姮麵子上掛不住，明挽也是這麼收拾行李的啊！

季姮將地上的鞋子分類放進收納袋和垃圾袋。

“季姮，鐘藍搬家的人十分鐘之後過來，他們正好有一隊人在附近搬家提前搬完了。”

“好，謝謝。”季姮加快了收拾東西的步伐。

“這個還要麼？”束東陽將床拆卸好，幫忙整理床底的雜物。

“不要，扔了吧。”季姮隨手拿起窗台上長著大片斑點的多肉往後扔，溫熱的觸感蹭到手腕旁邊，有些毛茸茸的癢，季姮迅速鬆手，將手指從袋子裡抽回來。

房間裡除了窸窸窣窣的收拾聲，愈發的安靜了。

但很快，外麵的熱鬨打破了屋內的安靜。

搬家工人出現在臥室門口，電視聲不見了，十多個穿著鐘藍搬家服裝的工人站在那裡，聲音齊刷刷的洪亮道：“少爺，少奶奶，鐘藍為您服務。”

冬季大片的陽光下，一眼能看過去的臥室裡，季姮扯著垃圾袋的一角，束東陽蹲在地上扯著垃圾袋的另一個角，被聲音一震，一同抬頭。

好奇的打量目光仿佛能將他們湮沒。

季姮從來不知道小小的臥室門口居然能裝得下那麼多人的目光，她忍不住看向束東陽，小小的挪動一下，束東陽仿佛察覺到了她的不自在，起身時淺咖色的短風衣剛好將所有人的目光都擋在身前。

“哢嚓。”照片拍照的聲音清晰的傳進季姮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