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姑娘，爺爺記性不好，你叫什麼名字啊？”束建設聲音放柔，詢問。

“爺爺，我叫季姮。”季姮擦拭著嘴角，她沒想爺爺真的等她吃完飯，才慢悠悠的開始盤問她。

這麼長的時間，她剛好調整好心態。

“你和束東陽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束建設詢問道。

“爺爺……”束東陽剛說出稱呼，便被爺爺打斷，“你從現在開始，不要說話了，你在我這裡已經沒什麼可信度了。”束建設看向季姮，笑眯眯的，“來，姮姮你來說。”像他孫子這樣張口就來，黑的說成白的的，恐怕也沒那麼容易遇到第二個，季姮也不想是能說謊話的小姑娘，束建設很信任。

束東陽適當的委屈了一下：“姮姮，你說吧，爺爺信你。”

季姮點點頭，抬手挽了下耳邊的碎發，垂下，摩挲下手指道：“我和束東陽就是在學校裡認識的，我弟弟是他學校裡的學生，我弟弟和束東陽班裡的學生打架，平時我弟弟找家長都是我去開的，束東陽在學生家長麵前還是很有威嚴的，他說話的時候，那兩個難纏的家長都不敢說話了，很厲害，我當時加了微信後，糾借著我弟弟的事情，去問他問題，一來二去，我就追上了他。”

束建設不爭氣的看了眼束東陽。

彆以為他不知道，要是束東陽對人姑娘沒有感覺，彆提聊微信了，就是見麵他都有的是理由裝作不認識你。

束東陽不自在的摸了摸嘴角邊的小疤痕。

“畢業之後，我媽媽就開始催著我找對象結婚。”季姮手心沁了一層薄薄的汗漬，微信上編織的故事，和親口對著彆人講述的感覺還是不一樣，“我那時候還沒敢和我媽說我們兩個的事情，我想著，先帶他去見見我媽再說，剛一提出來，束東陽就轉移話題，回回都是轉移話題結束，後來我就知道了，因為這個事情，我們吵了好長時間，再加上工作不順心，一衝動，我就提分手了。”

“我們分手其實也沒有多久，就我換工作那段時間，大約三四個月吧。”

“恩，他那段時間確實有時候情緒不對。”束建設不知道回憶到了哪裡，若有所思的說道。

“後來您都知道了，我去應聘其實也不知道那是個應聘，隻是跟著束東陽過去，還沒等說話，爺爺你就出來了，我就沒敢再多說什麼，沒想到是這個應聘。”季姮無奈道，“之後我和他在學校裡聊了聊，不過真正複合是在之後的相親上，相親的時候，我和束東陽就隔著一個欄杆，當時也挺搞笑的。”

“領結婚證，那就是一時衝動，就是打了個賭，上頭了，我媽他們也都不知道。”

季姮有點愁，說的真情實意的，束建設信了大半。

他活到現在也就束東陽的謊話辨認不出來。

人家一女孩也沒有必要編瞎話騙他，平白往自己身上潑臟水有什麼好處。

再說了，結婚證都領了。

不過，束建設看向束東陽：“ 咚咚，你都談戀愛了，就沒做過什麼計劃？”

“你這是防備我們兩個騙你呢，有有有，我給你找出來。”束東陽走到客廳茶幾邊，從二層抽出一本a4大小的本子，“不過隻能給你看一眼。”

束建設見季姮有些茫然，解釋道：“咚咚這孩子彆看不著調，但做事很有條理，他想做喜歡做的事情，都會給自己列計劃的，他要是沒把你寫進計劃裡，那才說明他不在乎你。”

束東陽打開本子，束建設看過去的同時，季姮也好奇的湊上前，筆記本一整頁紙密密麻麻的寫了很多的計劃，還有和女朋友相處的規定，她怔愣道：“這些。”

似乎，和她相處的時候大半的曖昧動作都囊括到了這小小的筆記本中。

就連各種話題的挑頭，上麵都有密切的記錄。

“有些是和你談戀愛的時候做的筆記，有些是從網上和我朋友口中了解到的。”束東陽說道。

季姮看了又看，然後，震驚的抬頭看向束東陽。

束東陽被她看的一愣，反應過來後，立刻搖頭。

束建設則完全相信了兩個人的事情，他看著被束東陽收上去的本子，眉梢上都是笑意，嗔怪道：“你們當初怎麼不告訴我呢，如今領證了，還想瞞著我，相親對象我都給咚咚攬了好幾個了，要是我今天不過來，等以後我跟人約好了，我看你們到時候怎麼收場！”

“你們兩個打算什麼時候去看你們奶奶？你奶奶要是知道你談戀愛的事情得高興壞了。”

“不過，領證的事情先彆和你奶奶說，我怕你奶奶一時間接受不了。”

“爺爺，我們有分寸的。”束東陽將本子收攏到桌子上，笑著說道。

“有分寸，你能有什麼分寸！！”束建設和束東陽說話的時候，口氣就不複溫柔，他瞪了束東陽一眼，“你領證的事情，回頭再找你。”

束建設又看向季姮：“咚咚奶奶的事情，咚咚應該和你說過了，他奶奶沒當教師之前機緣巧合的在我們那小城鎮的民政局幫過忙，她年輕的時候就說過，想看著兒子輩孫子輩的結婚證和她的結婚證裱在一起，一家人健健康康，樂嗬的生活在一起就夠了。”束建設說起奶奶的時候，臉上不自覺揚起笑，”這是她一輩子的心願了，我想在她去世之前幫她完成好。”

“現在三本本子，咚咚的也齊了。”

束建設說著，眼眶都有些紅，問好結婚的日期，還有八字，借口要幫他們查日子，急匆匆的離開。

束東陽出去送人。

季姮好奇的盯了眼剛才的本子，一點一點的翻開一頁。

上麵寫滿了日後的祈願，想去旅遊的地方：草原、鹿城、大理，甚至包含了小小的細節，想嘗試一下一個杯子插兩個吸管，頭對頭喝水。

說實話，不太像束東陽本人的願望。

“咳。”束東陽咳嗽一聲。

“這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季姮頭也不抬的問道。

“嗯。”束東陽點頭，“我覺得你們女生會喜歡我這麼做。”

“我有點好奇，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季姮抬頭。

“嗯，個子矮一點，小圓臉，大眼睛，白一點，讓人很有保護欲的那種女孩。”束東陽一個一個數出來的特點，剛好是季姮完全不存在的點。

束東陽眼睛睫毛很長，微微笑起來的時候，桃花眼彎成的月牙濃厚幾分，他盯著她，麵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