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夜歸人 凜冬的風雪呼嘯……(1 / 2)

凜冬(末世) 仲夏南亭 4398 字 10個月前

凜冬的風雪呼嘯著席卷過這片死寂般森林密布的大地,吹得林中枝杈交纏、猙獰掠奪地界的百年老樹林都震震發聲。

大片的雪風凜冽的拍打在上,震的枯黃未落的枝葉喪失了最後一點生機,其下庇護的鳥獸不知嗅見了什麼危機,慌亂嘶吼著躲進了秋日築好的巢穴。露出一雙雙眼睛伺機望著一個方向,似在期待又恐懼著。

森林遠處茫茫白雪間,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模糊的風雪中破出,呼吸沉重,巴掌大的雪片呼嘯著吹近時被體溫迅速融化,被發絲與淩亂的衣裳卷向更深的風雪 ,頭發飛揚間露出一段線條堅毅流暢的側臉與半隻失神且泛著微微血色纏繞的藍色眼眸,隨即被遮擋不見。

身上散亂的衣裳被鋒利割開的邊緣泛著乾涸的血跡,不時露出凍得青紫的老舊傷痕。腳步機械的從積雪中前進,直至前方視野出現了變化,在森林邊界的石壁停下,回神般緩緩伸手撫去積雪,露出斑駁褪色的三個刻字“伽勒湖”緩緩皺起眉頭,眼底的血色減退幾分,在低頭艱難的幾次喘息後,終於似是回想起什麼,驟然回首望向身後的風雪,灰蒙蒙的壓著頂,形成巨大的漩渦狀,似蟄伏的巨獸,隨時準備摧毀這一切。眼中漸漸清明,露出幾分震驚與後悔,緊了緊牙關,回身緩緩走進了這座未知的森林。

森林的另一頭,蒙特小鎮的風雪受森林阻隔尚且並未遭難,但大雪層層圍堵已經無法進出。據觀測台前日發布的預報,家家已經有所準備的囤積好過冬的物資。在一座與集聚式居民相隔略遠的複式木質小屋,也是離森林最近的房子之一。

屋內爐火燒得正旺,劈哩叭啦伴著老舊的收音機傳來喑啞不清的女聲播報:嘶——蒙特鎮迎來了百年不遇的暴風雪,請各位公民儲備好-嘶-生活所需物品,做好居家過冬的準備。

“哢”。話音未落,一隻過分白皙似是長久不見日光的手隨著清脆聲的按下停止鍵,慢悠悠的撐著下巴琢磨手中做好了記號的圖紙,不時扒開散落一沙發的紙張,精準的找到需要的一頁。

許久,天色漸暗,餘亮映著雪光也照不清手中的圖案。淩薏挑挑生的精致的眉眼,看向窗外結了窗花的玻璃,抿著唇放下圖紙,赤著腳踩在燒得暖烘烘的長毛地毯上,柔軟的毛尖搔到細白的腳踝引得其下細瘦的筋骨微動。

“哎~”隨即將自己摔到了床上,柔軟略長的短發跟隨陷進去動作落在了輕薄的眼皮,被床上的人更深的蹭進被窩的動作順到頭頂,毛聳聳的淩亂在一起。冬日的暖陽照在纖細發絲上堆出精巧的陰影結構,隨著慢慢西移逐漸重歸平靜。

未等睡熟,“嗒嗒、嗒嗒嗒嗒嗒、嗒”淩薏便被一陣撓窗的聲音鬨醒,摸索間伸手扔過去一個抱枕“一整天沒聽到動靜了,知道暴風雪前回來還不笨”

半睜著眼睛解開窗鎖,剛一推開黑影一閃一隻毛茸茸的胖球搖著大尾巴竄進了臥室,幾跳蹦上了大床,接觸到暖和的空氣後伸著懶腰炸開渾身的毛抖了抖,濺開細碎的雪點“嗚”的一聲向淩薏驕傲地展示足有它貓臉大的鬆塔。

“知道了你最棒” 摸了摸一整個秋天養出油光水滑的貓毛,順手將它帶回的戰利品放在“雜物盒”中,隻見裡麵樹枝、羽毛、鬆果、各類奇異的石頭應有儘有。洱術望著自己的日漸壯大的戰利品,不禁欣喜的發出了叫聲“喵嗚”

淩薏抬手戳了戳洱術耳朵上的聰明毛“喂,拖鞋被你藏哪兒去了”俯下身將醒來微忪泛著水汽的眼睛與玻璃彈珠一樣,正在亂轉的眼睛對上。

罪魁禍貓扭著胖身子吱的一聲蹦上了衣櫥頂,蓬鬆的大尾巴不屑的掃下來兩隻毛色不亞於它的人造毛拖鞋。又心虛的跳下擺好在床邊“喵”看著一抹清瘦的白皙沒進鬆軟的長毛中,整隻貓便被順手撈進了廚房。

蹲在小鎮今日分配的菜筐前翻了翻,看著大半框馬鈴薯默默感歎薯類果真是最好種植與保存的食物,將難得看起來還算新鮮一顆白菜拿出,洗淨還略帶濕潤的泥土,折下最外層兩葉菜,將剩下的仔細包好保鮮膜存放冰箱。轉身默默看向菜筐,從零星幾顆洋蔥下麵扒出兩塊馬鈴薯,一邊用融化的雪水清洗一邊出神的想到,末日重建後的地球環境愈加惡劣,這種偏遠之地也就是依托聯邦前期十年基礎設施建的優越,即使後期不時的環境惡化才沒能使這裡糧食來源斷絕。回過神來,將皮仔細削去,滾刀切成數塊,倒進已經煮沸的水中,看著澱粉塊上下翻騰鍋內漸漸濃稠泛起鼓泡,廚房漸漸飄起土豆的濃香,將白菜切成絲撒進鍋內,加入鹽用湯匙小心嘗了一口,入口的熱湯使身心都多了一絲暖意,淩薏愜意的眯了眯眼看向結霧的窗外,撓了撓洱術的下巴,緩緩挑起嘴角眼中多了幾分深意。馬上就要大雪封山,路不好走呢。淩薏心想,可一定要準時到來啊。低頭攪了攪冒泡的暖湯,閉了閉眼微微笑開。

第二日清晨,淩薏被冰雪折射進窗的光照醒,窗前一個大尾巴搖來搖去,爬起站在床上望向結了冰霜的窗外,呼出一小團霧氣用力擦了擦,屋外風雪似是暫停了“這一夜的雪也不知會積到多深,洱術,出門走一走”

“吱——”一道黑影精準的蹦上淩薏露出來的一小節暖烘烘的白皙腰肢後甩甩尾巴竄出臥室。

淩薏失笑搖搖頭,下床穿好拖鞋,一邊套毛衣一邊慢悠悠下了樓

果不其然見蹲在門口的大尾巴貓,啃著幾顆不知什麼時候藏起來的。見淩薏下來衝門外蹦了兩下,便走上前打開了門鎖衝洱術說道:“悶壞了嗎,去密林等我吧”伴隨“吱呀”的沉重木門聲響,從門外刺進來的冷風凍得淩薏打了個寒噤,望到外麵雪茫茫一片貪婪的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見洱術竄出後關上了門。

收拾掉剩果殼渣,從糖罐裡撕開一顆彩色糖塞進嘴,穿好最厚實的衣帽手套,舌頭轉了一圈翹翹嘴角“唔,是桃子味的”,換好長靴拿出登山杖便出了門。

淩冽清新的水汽撲麵而來,天雪一色,遠處厚厚的雲層破處綻出一道霞光,附近的木屋都緊閉門窗,再遠處是黑壓壓一片的森林。聽著踩雪的悶響,淩薏感受著深到小腿的雪層,想起小時在爐火旁聽姥姥講此地的傳說,這裡本是一片大澤,人們都叫它伽勒湖,意寓為吉祥,湖中魚蝦繁多,也引得鳥獸在此棲居,卻不想末日後湖底生出一隻蟒型大蛟,沉睡數十年後不知怎地走漏了風聲,招惹了一群紅眸黑發懷有異能之人,一晚的電閃雷鳴後,有膽大的去湖中一瞧,千米的大澤水竟一夜全無,河床乾涸開裂,活像旱了二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