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神奇的世界?本尊活了一萬年都還從未聽聞過。”守辭眼裡透露出驚訝之色。正因為他知道汐然並沒有騙他,所以才更覺得此事不可思議。
“我還以為你們神應該已經活了十幾萬年了,怎麼你才活了一萬年?”
守辭微微眯起眼睛,懷揣著怒意說:“你可是在嘲笑本尊?”
見汐然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守辭這才放過她,“其實於五界其它生靈而言,神是尊貴無比的,但隻有居於此位的我們知道,我們其實就隻是比普通人多了一些能量較強的神力,擁有這種神力的我們就注定要肩負起更重要的責任,維護五界安寧,不得出現種族歧視和欺壓的情況。但其實除了靈力高強之外,我們也是跟普通人一樣,有七情六欲,有自己想要追求的生活。”
汐然似乎從守辭的話中聽出點什麼意思,但她卻轉開了話題,“守辭,你知道我今年幾歲了?”
“二十?”守辭認真想了想回答道。
汐然搖了搖頭,“我二十八歲,可你……已經一萬歲了……”守辭聽出她話語中顧慮,“但是守辭,我覺得我能來到這裡,能見到你,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我剛來這裡的時候孤立無援,是你把我從虎族手中救出,還一路護我周全,我早就把你當成……我很要好的朋友。”
聽完這話的守辭黯然失色,心裡湧出無限酸楚之意,,這種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那種撓心般的不適感讓他差點無法呼吸,“本尊明白你的意思,但還是希望你不要那麼快否定一切,本尊活了萬年之久,也是見過不少突破天命,扭轉乾坤的生靈,總之,我們也要抱有希望,不要輕易否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才是。”
汐然看著守辭眼裡的複雜神色,一時竟忘了回神,“守辭,謝謝你。”汐然發自內心說道。
守辭急忙收回臉上的情緒,把眼睛轉移開來說:“好了,天已經快亮了,我還是先帶你下去歇息一下吧。”
“嗯。”汐然點了點頭。
清晨鳥鳴聲響起,黎川結束打坐,正對著站在門口向他緩緩走近的守辭,“夫諸安置好了?”黎川問。
“那是自然,小小的夫諸還不是本尊的對手,”守辭找了一處椅子坐下,“我說你怎麼也算是人間界的主神,怎麼就被那些普通人欺負成這樣?”
黎川歎了口氣說:“你難道忘了神主的囑咐?神主除了說過神不能與人廝守終身之外,還吩咐過不能隨意篡改人的命數,這宮裡發生的事可不像我們上次在金琉城遇到的洪水一般,那次是受魔煞之氣的影響,我們理應處理,但這次就隻是宮闈中的權力爭鬥,我又能替他們做何決定?”
守辭理解似的點了點頭,說:“那君玥姑娘的事呢?汐然已經告訴我了,她說君玥姑娘現在很難過,想必是對你上心了。”
“那又能如何?本尊和凡人注定不會有結果,”黎川眼中顯露出的難過也是守辭從未見過的,“雖然我隻是假借二皇子的身份留在人間,與她並不是真正的兄妹,但還不如將錯就錯,早點斷了她的念想,也可以早些解脫。”
“那你的念想呢?”
守辭的問題一語中的,黎川想了想,略帶著苦澀說道:“我是人界主神,這是我生來的使命,其他於我而言,無關緊要。”最後四個字黎川念得格外的重。
守辭一想到自己,也是不由得歎氣道:“罷了,現在這事還可暫且放在一邊,但是太子那邊你聯係上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我已經派了我的心腹去通知了,想必很快就會有消息,在太子回來之前,我必須要替他和皇上守住這江山,不能讓小人奪走。至於皇上的病,已經確定是有心人下了毒,而且一下還是三種,我算是困在這局中之人,已經脫不開身了,現在更不能把你拉進這趟渾水中,萬一我們過多乾涉,神主歸罪下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那好吧,如若之後有需要,你彆忘了我還是可以幫上忙的。”
“嗯,”黎川笑了笑點點頭,臉上帶著些許戲謔之意問,“那你呢?一來到宮裡就是去找汐然姑娘而不是來找我,你這重色輕友的本事我總算是見識到了。”
守辭沒有跟著開玩笑,而是認真說道:“黎川,我活了萬年了,這次卻是我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對待一個人,雖然我也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但好像就是控製不住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尤其是在東海收複夫諸的那段時間,我才意識到我的思念比想象中的更深……我可以確定,我已經陷進去,不知該如何放下了。”
“守辭,你可彆忘了我們的身份,還有神界的界律……”黎川暗暗提醒道,“我知你性子與我不同,你敢愛敢恨,不願受界律影響,但既然神界有此界律存在,必也有它存在的原因。”
“我知曉……我會思慮清楚的。”守辭臉偏過了些,不敢看著黎川質問的眼神。
“那你現在就先待在婉昭殿附近吧,君玥剛回宮,很多事情不熟悉,需要有一段時間來適應,而你所思之人又一直陪在她身邊,也可以暫時緩解你的情不自禁。”黎川深知感情一事不可勉強,他也不便插手其中。
守辭聽完黎川的話,竟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般笑起來,隻是這笑中蘊含著無儘的苦澀……